“不是说,灿茧只能由神子服用?你有吃过那玩意吗?”
“没。”苏暮槿说道,“我听到过一些传闻,服用灿茧的人都因躯体无法承受而最终内焚至死。”
“那得小心对待这个东西。”陈聪听到此,忽然冒出一头冷汗,“无一例外吗?”
苏暮槿摇头,意识到坐在前面的陈聪并看不见,便开口说道:“没。若有人成功了,你们消息灵通,应当会知道。反正我是从未听闻。”
“那这梁楛要灿茧作何?他身为文坛阁阁主,耳通八方,应当知道灿茧非神子不能服的事实。我怀疑,他是想用灿茧制毒!”
苏暮槿一惊,她从未考虑过灿茧有其他用途,但陈聪一语道破这点。
“确实有几分道理……”
“真相到底如何,我们到文坛阁就能知晓。”
马车继续前行。
红土路开始变得崎岖坎坷,并且不断出现岔道,不停地选择和问路让他们前进的步伐变缓了许多。在不知不觉中,红土路已到尽头,被坑洼的泥路替代。
“难走了。”陈聪跳下马,牵着缰绳,引马向该去的方向走。他的双腿踩进泥潭中,绒鞋变得有些湿漉,外表也变成了棕黄。
四周的树木渐渐增多,他们到了名为晋岭大山脉的旁支中。这里的树木已是银装素裹,即便太阳高升,白色的霜还是牢固地凝结在树干和衰黄的枝叶上,反射着暗黄的光芒。整片区域荒芜而冷凄,偶尔有几只不知种类的鸟儿在树间穿行,稍微给惨白的世界增添了颜色。
或许是因为日光被树木挡住,这里的马道格外湿滑,即便苏暮槿坐在马车上,也能感受到两匹健壮的马正举步维艰地前进。
“这到哪了……”笪千潭自言自语地看着周围,太阳还在头顶挂着,没法很好的判断方向。
“我忘了带个罗盘出来,”陈聪懊恼地说道,“也没想到在陆地上都能分不清东南西北。”
“应当没走错,我观左侧山坡,上面植物种类繁多,应当是阳坡。”
“如果这是南面。那确实没错。”陈聪在儿时也学习过阴坡阳坡之知识,但却很少用来,他赞叹道,“苏姑娘好博学啊。”
“也没什么,我就在书院呆了一年左右,只知晓寥寥一些东西。”苏暮槿说这话也并非谦虚,她知道张衡匡老先生的博学。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而自己的脑瓜像个空缸,里头就装了几粒芝麻,始终自愧不如。
“在这世上,有书院读就不错了。”陈聪感慨,“若非老爷子收留我,我估计也就是个流浪地痞。”
“那你的父母?”笪千潭还是有些不信任这个陌生人。
陈聪只说由陈将勇带大,但未曾提及双亲。可能,他在儿时就经受了父母抛弃甚至双亡的家庭变故,如今这样问,不出意外会触及陈聪的心伤,但笪千潭还是准备犯险——他要确保苏暮槿的安全。
“他们?”陈聪转过头,“我也不知道,老爷子只说他们死于窃贼之手,在我很小的时候。所以我压根没有印象。”
“这样啊。”笪千潭见他反应自然,似乎并非撒谎。
正巧,他见地上有根比较结实的棍子,便纵身跳下马车,将它从泥地里捡了起来。
“你喜欢收集这种东西吗?”陈聪好奇道。
“不,我小时在师傅那学习过棍法,虽然这棍子抵不过铁剑,但放在身边,总归心理心安稳些。”
“这么说来笪少侠也从小便是是习武之人。不知师从何人?”
“你应该没听过,他自称独孤厉。”
“独孤厉?”陈聪听到这个名字,没有任何印象,“我倒知道一位叫独孤的,不过名厉者还从未听闻。也罢,江湖这么辽阔,我要识得天下武者,那才是怪事。”
“陈聪哥哥认得的那位独孤,他全名是?”
“就叫独孤天下,很狂妄的名字吧?哈哈。”陈聪念出这个名字,便笑道,似乎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情。
“他是?”苏暮槿被这浮夸的名字惊讶到了。
“是我的一位师弟,自诩独孤天下,现在好像去别的地方开小店谋生了。”陈聪看她的反应,笑着摆摆手,“你定是以为他是个强者吧?哪有的事,世间有许多人想成为万人之上的武者,但连内功都无法打通,我们应当算是万里挑一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