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给您两天时间考虑,如果您同意,马上会付您一笔定金,以示我们的友好和诚恳。”
报酬,定金?蔡申硬撑起身子,审视眼前的两个奇装异服的家伙。他依稀有点印象,这是西域那边的服饰。
“要我做什么?”蔡申直起身子,站在他们面前,尽量维持正常的样子。他担心这个赤格丙先生看到他的丑态后会转身就走。
译者把他的话说给赤格丙听。赤格丙和译者交流片刻后,译者终于又开始说汉语了:“我们想要您帮我们,”译者张望四周,把门掩上,压低声音,“帮我们把五岁一下的小孩绑给我们,活的,五岁也行,数量越多越好。”
“什么?!”
“嘘——您现在身无分文,正是用钱时候,我们利通合作,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你们要小孩干什么?”
译者询问赤格丙的意思。
“赤格丙先生说我们族人自有用处,不方便告知外族,还请蔡大人见谅。”
蔡申头一次听到有人称他为大人,有些翩翩然,不过他马上回过神,绑架孩童,被发现,按照律令可要被千刀万剐,这种事情——“我能得到多少?”
译者从衣服里递出一个银碗,蔡申接了过去。
银碗是圆足圆口,碗底正中央有阴雕长角雌鹿图案,周围还刻有一圈他看不懂的文字,足底呈喇叭型,碗身弧度优美,银光泛滥,看上去就是上等佳品。
“还有这个,”译者递出了蔡申想看到的东西,“这里,一贯。”
他颤抖地接过:“都是我的?”
“事成之后,再给你两贯。”
“那之后呢?”贪欲促使他脱口而出。
译者询问赤格丙的意思,随后告诉他:“看你第一次运送的表现如何,三岁最佳,五岁最劣,数量越多越好,但,”他带着威胁地语气说道,“千万不要暴露。”
“这你们放心!”蔡申也不知哪来的信心,信口开河地说道,“我办事,包准牢靠。”
“这是地址,你第一次,就在南边动手,”译者从衣袖掏出一张纸条,“莫要在此处,这里人都熟悉你的模样,容——”
“我明白。”蔡申的酒快醒过来了,他已经能开始缜密的逻辑思考。他接过纸条,上面是个陌生的地名,不过他相信以自己的能力,在去南边的路上就能调查清楚这是何地。
“在那把小孩绑好后,用马车拖到这里,”译者翻过蔡申手中的纸条,后面写着另一个地名——丽邀山,“这个山就在你要去的村子靠北一些,离大运河很近。”
“你们会在那等我?”
“我和赤格丙先生估计不在,但那有他的族人,他们会迎接你的,你记得带上那个碗就行。”
那个刻着长角雌鹿的碗,早就不见了踪影。他和这帮被汉人称为腊柴族的西域民族合作五个年头有余,那帮人早就熟悉了他这张凶神恶煞的脸和肥硕的身躯。
蔡申的注意力回到现在,前面有两条路,一条往东海,一条继续沿着大运河,而这两条路都不是他要踏上的,他得走一条山林小道,否则会被路上设置的关卡拦住,搜查他的行装——过去他曾吃过这个苦头,幸运的是,那天的他并没有绑着一车少男少女,仅仅是运着他的报酬,准备去郡城痛快一番,结果被那些官兵以钱财来路不明的名义狠狠地宰割一番,让他印象深刻,现在想来都有些恼火。
他扯着这匹不懂“行情”的马,让它走进常人几乎不会涉足的密林。
道路突然变得更加磕碰,苏暮槿一下没适应,脑袋被狠狠地撞了几下,不满地用内功护住后脑勺。她扭过头,长吸一口气,再吐出来,把挡在她和笪千潭前的粮草稍微吹开一些。
没想到笪千潭在这种情况下还沉睡着,那蜡烛的效果真是可怕。
苏暮槿觉得躺在这也是无聊,变呼唤躲在车底的黄粱进粮草堆。
“他走到哪了?”
“还在向北,现在离开了大道,往树林去了。”
“你去推推他,看看他醒的过来吗。”
黄粱照做。
温暖的爪子碰到笪千潭的脸上,他总算是醒过来了。
“嗯?呜?”他一睁眼,发现自己话也说不出,身子也没法动,里头还漆黑一片,只有黄粱那只碧蓝双眸在脸前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