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又噼里啪啦打字：“你这本笔记做得太详细了，正好是我需要的，等考完试我请你吃饭吧，反正我们放假还得一起上补习班。”
没错，除了老师布置的那一堆作业，她还要上补习班，想想头就隐隐作痛。
宋颂发完以后，两手托腮趴在床上，小腿跷起，有一下没一下晃荡着，她感觉以林书山的性子，大概不会答应她。
念头出现的下一秒，对方就回复了：“好。”
宋颂瞪大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林书山答应了？他竟然答应了？
宋颂“啊”了声，翻个身仰躺在床上，掰着手指数了数，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欠了一屁股债，要请吴旭康吃顿饭，还要请林书山吃顿饭。
她的零花钱啊。
宋颂忽然翻身坐起，有没有可能把他们两个约在一起，这样一顿饭就可以解决了。可是，同时请两个男生吃饭会不会很尴尬？
转念一想，两顿饭真的要花不少钱呐，她还要存钱买陆放的周边……
宋颂倒在床上，还没思考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就睡着了。
——
两天的考试一晃而过，最后一门英语考完，天空又开始飘雪花，纷纷扬扬，不消片刻就落满肩头。宋颂在外面晃了一圈，站在走廊上等路棉，闲得无聊把文具袋抛到空中再接住。
这次考试路棉的考场就在隔壁，但她坐在第一排，要帮老师收答题卡。路棉一出来就看到宋颂雀跃的表情，笑着走过去挽住她的手臂：“走了。”
宋颂被她拽得快走了几步：“等等等等。”
路棉脚步放缓：“怎么了？”
“你明天中午有没有时间，我请客吃饭。”
宋颂思来想去，想出了这个绝妙的办法。她之前担心叫上林书山和吴旭康一起吃饭有点尴尬，也显得没诚意，如果再加上路棉，就不会那么尴尬了，就像组织一个聚会，最后还是她来买单，大家热热闹闹地一起吃顿饭多好。
然而，路棉歉然一笑，温温柔柔道：“不好意思哦，我明天中午没空。”
宋颂愣了愣：“那后天呢？”
“后天我也没空。”路棉干脆告诉她，“未来几天我大概都没空，我要陪爸妈出一趟远门，得一个星期左右。”
一个星期后，差不多就要过年了。宋颂垂下脑袋，有点失落的样子，本来计划得好好的，谁知在路棉这个环节掉链子。
路棉不解：“你这么想请我吃饭？那你等我回来你再请我吧。”
宋颂：“……”
宋颂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冰凉的雪花落在脸上，久久说不出话来。这算什么？欠下的债还没还清，她又给自己多揽了一个债。
——
放假第一天，大概所有的学生都会选择睡懒觉，把在学校里没睡好的觉补回来，宋颂却不得不按照定好的闹铃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然后掐算好时间赶去公交站，前往补习班的地点。
一路上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哈欠，到了教室，她发现不止她一个人是这种状态，顿时心理平衡了。
她拍了拍脸颊，迫使自己清醒。
张永超是怎么说的？假期就是拼自制力的时候，别人玩的时候我在学习，别人学习的时候我还在学习，我不上清华谁上清华？
靠着一股信念，宋颂撑过了上午的补习，结束后趴在桌上，打算缓一会儿再前往和吴旭康约定好的地方。
路棉没空，她只好按照原计划，先请吴旭康吃饭，再请林书山吃饭，毕竟她先答应了吴旭康。
宋颂不禁想，怎么搞得跟相亲对象吃饭一样，排队一个个来……
就在她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桌子被人敲了两下，宋颂撑着额头掀起眼皮，映入眼帘的是林书山。
他靠在另一张桌子上，声音没什么起伏地说：“这都中午了，还不走？”
宋颂起身把打印的资料装进书包里，抻了个懒腰说：“这就走了，我跟朋友约好了一起吃饭，你……什么打算？”
林书山敏锐地察觉到不对：“朋友？”
“就吴旭康啊。”宋颂背上书包，一边往外走，一边说。
“哦。”林书山语气淡淡，表情也看不出异样，捏着书包带的那只手紧了紧，“你说要请我吃饭，我就过来了，我今天中午有空。”
宋颂顿了顿，讶异地望着他，总觉得这话不像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半晌，她如实说：“我打算明天请你吃饭。”
林书山想都不想就顺口胡诌：“我明天没空。”
宋颂智商不够，竟也没察觉到这话的不妥之处，其实只要她仔细想一想，就能发现林书山在撒谎，他明天还要来上补习班，怎么可能没空。
宋颂咬了咬下唇，纠结片刻，问：“那你愿不愿意……”
“我愿意！”林书山回答得飞快，仿佛生怕她会反悔。
“……”
什么鬼？这求婚现场的既视感到底是什么鬼？
她想问林书山的是，他愿不愿意跟她和吴旭康一起吃饭，既然他已经答应了，那就只剩吴旭康那边了。
宋颂深吸口气，找出手机给吴旭康打电话：“喂，你到了吗？那个，跟你说一下，我这边还有一位朋友，你介意吗？是我们班的同学。”
林书山在一旁看着她，心里想的却是，他还没有她的手机号呢。
片刻后，宋颂挂了电话，扭头对他说：“吴旭康不介意，那我们一起过去吧。”
林书山“嗯”了声，走在她身侧，状似无意地问：“你们经常一起吃饭？”
“没有呀，还是上次校庆的事，他不是帮了我嘛，我就想请他吃顿饭感谢一下。”宋颂踢着脚下的石子，实话实说。
昨天刚下了场雪，除了道路上的积雪被铲除，其他地方还是白雪皑皑。宋颂早上临走时太匆忙忘了戴手套，不得不把手缩进羽绒服的袖子里，左右观望，祈祷公交车快点过来。
林书山看了她一眼，从包里取出一双手套递给她：“要吗？”
宋颂受宠若惊，连忙摆手说：“不用，我的手不冷。”
林书山没有说别的，把手套装回书包。好在没过多久，公交车就过来了，两人上了车，到一家火锅店与吴旭康会合。
宋颂站在两个男生中间，一瞬间，想到了那会儿自己的脑洞，所以这是同时跟两个相亲对象见面？修罗场啊。
打住！宋同学，请停止你脑补！
还是吴旭康主动伸出手做自我介绍，林书山顿了下，握住他的手，两人目光对上，隐隐有杀气蔓延开来。
就在宋颂以为他们会打一架的时候，林书山松开了手，若无其事地抢先坐在宋颂身边的位置。
这是一张四人桌，一边两个座位，吴旭康只能坐在他们对面。
宋颂后知后觉，这两人在球场上曾经针锋相对，是对手关系。她不禁反思，我是不是做了个错误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