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那么一刻,她以为他是故意这么说,为了安慰她。转念一想,怎么会有人拿这种事开玩笑。
林书山看着她,仿佛猜中她的想法:“我说真的。我爸爸是搞科研的,整天泡在实验室里,经常几个月不回家,过节也不回来。我妈妈忍受不了孤独和冷待,一次争吵中,提出了离婚。我现在跟妈妈生活在一起,挺好的。”他叹口气,转头看向车流如织的街道,“每个人都有想追求的生活,你爸爸妈妈也是一样。”
宋颂低下头,终于愿意将内心的话说出来:“我早就知道他们要离婚,也想过去阻止,随着他们吵架越来越频繁,我就知道做什么都无法挽回了。我气的是他们什么都不肯告诉我,自以为为我好,却不知道这样做让我更难过,好像我在他们心里一点都不重要。”
她说着,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抬手去擦,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擦不完:“就连办理离婚手续,也要趁着我在考试偷偷办完,没有问过我是想跟着爸爸还是妈妈,就这样替我做了决定。”
林书山明白她说的那种感觉,耸耸肩:“大人们都是这样,从来不知道小孩子心里想什么。”
宋颂哭了好一会儿,声音带着闷闷的鼻音:“我发现,你还挺会安慰人。”
林书山:“不然呢?”
宋颂:“我以为你只会闷头做数学题。”
林书山想说我在班里也没有总是埋头做题,你是有多不关注我。话还没说出来,手机先响了一声。
宋颂看到班群里有人发消息了。
冯子洋:“我听说老张摔倒住院了,好像伤得不轻,我们要不要去探望一下?”
邓聪:“真的假的?”
冯子洋:“我也不清楚,我正从学校往外走,听别的老师说的,昨天晚上出的事。”
江夜行:“我先打电话问一下。”
江夜行身为班长,有各科老师的号码,张永超的手机打不通,他就打了其他科老师的电话询问情况。
最后得到证实,张永超确实住院了。
江夜行安排了几个同学跟他一起去医院探望班主任,聚餐时间推后半个小时,等他回来再说。
宋颂和林书山正好在医院附近,决定前去探望。
两拨人在医院门口汇合。路棉也在,走到宋颂身边,见她眼眶红红的,好像刚哭过:“你考完试去哪儿了?”
宋颂:“等回头我再给你详细解释,我们先进去看老张什么情况。”
江夜行买了鲜花和水果,带领大家去病房。
张永超躺在病床上,手里拿着新配没多久的眼镜,脚架断了一只,镜片也碎了,两千多块钱就这么没了……心真的好痛。
病房门先响了两声,然后被人推开,他抬头一看,顿时呆住了。
同学们怎么都来了?高考结束了吗?等他看清现在是几点,这才反应过来,最后一场考试已经结束了。
江夜行把东西放床头柜上,代表大家询问:“张老师,你身体没事吧?”
话音刚落,师娘从卫生间里出来,手里端着一盘洗好的苹果,说:“昨晚他高血压犯了,晕倒在厕所里,好在只是手臂脱臼,没有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