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往坏处想,他机灵得很,要是有个什么不对劲他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林羡让穆平川放宽心,先将自己的身体调整好再说。而穆平川,虽然嘴上说为什么不是楼肖受这种罪,但还是在心里头替楼肖松了一口气。
林羡开始准备捉蛊用的工具。为此他翻遍了这座永宵楼,终于在他自己身上找到了这个东西。
一根金线。
一切从简,一切从简。穆平川说服自己,为自己增添信心。他将袖子挽起来,胳膊伸了出去,将身体的操控权全权交由实习期的护士林羡负责。
至少别扎错血管。穆平川心里念叨着。
林羡到底不是什么科班出身的捉蛊师,之前在苗疆的经历也只能让他辨认一些基本的症状。他也没想到穆平川这么信任他。今天坐在这里的如果是楼肖,看到他拿金线出来捉蛊早就溜之大吉了。
一个敢治,一个敢让他治。
如果蛊虫之后没怎么动作的话,可以用内力将其逼出来。林羡计划着。只是怕蛊虫钻到脑子里,那可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试一试吧,情况总不会变得更糟了。这么想着,林羡飞出了金线。
金线浪涛一般扑向穆平川的手腕,在腕上缠了几圈,另一头连在林羡那段。穆平川觉得自己像被牵引绳套住的小孩子,受困于这四方之地。
“你练武吗?”林羡问道。
医生的基本功之一,用谈话转移患者注意力,然后趁其不备一举拿下。
即便知道,穆平川还不是得乖乖回答:“没有。”你们的功夫几百年后就全部失传了,科技树已经不再朝身体素质发展,而是不断点亮科学进步的分支了。
而且前世的穆平川专注于练马,根骨虽不错,可也没有正统地学过什么功法。
关于前世的武学进度是楼肖告诉他的。楼肖其实也没想告诉他,但嘲笑过穆平川四肢简单真气不足。穆平川只能宽慰自己他说的不是我而是前世。
没练过武,不会有冲突反应,那将真气渡与他就好办多了。林羡有了信心,手上开始了下一步动作。
穆平川起初只是感觉手腕处发烫,然后周围一圈的皮肉有了肿胀的感觉,很快便恢复了,接下来一股热流在手臂中乱窜,穆平川觉得自己的胳膊像个实体的三维弹球场。
就这样捱了一刻钟,除了中途穆平川的脖子几次被真气逼迫,让他觉得如刀在喉以外,他对这次就诊体验还算满意。
最后,金线慢慢在手腕子上收紧,穆平川的整个手掌越来越红,终于在一次真气的猛烈进攻中,几滴血从穆平川被蛊虫咬过的指甲肉中喷出来。然后,一只白色的小虫从指甲缝中钻出来,浑身带着血气。
林羡眼疾手快地将其装进一个小圆盒中,似乎没有杀死的打算。
“要留着吗?”穆平川活动着历经变化的手臂,并且开始无理由地相信林羡做什么都是对的。他还想画一面锦旗送给对方,只是不知道这个朝代有没有此传统。
“我倒要看看这东西怎么养,”林羡小心地将盒子收入怀中,“告诉你平川,不懂毒,就不会行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