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叶孟秋的抱负却越来越大,从他们弃文从武的那一天起,叶孟秋就决心要在江湖上闯出一片天地来。
两人道路相左,闹了一场,但本来也不是什么江湖上有名的组合,他们即使双双殉情也不会有大佬看他们一眼。
穆白与叶孟秋认为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决定坐下来好好谈谈,一顿酒席后,二人趁醉互相告别,从此刀的铸造便只剩叶孟秋一人了。
临走前,叶孟秋向穆白承诺,双刀问世的那一天,天涯海角,鸿雁都将会把刀送到。
真是漂亮的刀。穆白心中想道,五年的火铸出来的啊,天下不知有几人配得上它们,竟然就被孟秋送到我手里,守着柴堆书卷了。念及此,穆白甚至不忍心向匣子多看一眼。
“穆大侠,二月底藏剑山庄的名剑大会,庄主想请您参加。”黄衫剑客开口表明来意,而穆白仍然是低着头,充耳不闻。
见对方不说话,黄衫剑客忍不住出言相劝:“庄主知道穆大侠早已隐居田园,可禁不住还是想念。而且别说小公子出生不久我们庄主还没抱过,就是庄主的孩子,穆大侠您到现在也还没见过吧。”
穆白一愣,追问道:“哦?孟秋也有孩子了?他成婚比我还要晚吧。”
“庄主膝下已经生有两子。”
穆白想了一想,摆手示意对方不用再说下去。“知道了,”他郑重将邀剑帖折好,承诺道:“二月最后一天,我必定如约而至。”
得到了令人满意的答复,黄衫剑客躬身谢过,回头便俐落地上了马,回山庄复命去。穆白送走了来使,在门檐下驻足了很长时间。
果真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自己胡说了一通就把他打发走了。
可揣着邀剑帖,穆白心里也有点犯愁。
自己当年因为不懂科举潜规则,不屑与官场人情往来,无法走上仕途之路。遂决心要执剑江湖,可最后发现了,似乎是自己的问题,自己哪儿哪儿都看不惯,索性两手一摊,回老家种田去。如今手里习惯了握着稻草和镰刀,有点不敢再去握缰绳和剑柄了。
直站到太阳落山,田野安静下来,几个农夫锄头挨着锄头,相伴着从他家门口经过,穆白才横下心来:“我是要去看朋友!离开江湖难道连朋友也看不得了吗!”
如此想着,他立刻阖上房门走进了里屋。屋子里,夫人正在逗弄小儿子,刚七个月大。穆白快速说清来意:“我们要收拾东西,二月底去到西子湖畔,我有个故交在那里等我。”
夫人怀抱着孩子没有抬头,只是微微颔首,表示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事实上,方才黄衫剑客和穆白说的话,她也都听见了。这一会儿,她已经把一路上要带的行李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只等着穆白决心要走,因为马车这东西,要穆白去租借才方便。
要不是这茬,她早将儿子和剑帖收拾收拾带走,让穆白不开窍的自己追上来。
“爹爹真笨,连自己想不想去都不知道。”夫人故意背对着穆白,眼角带笑地逗弄着儿子。
孩子呀呀地笑着,身上还看不出来二十年后鲜衣怒马神游草原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