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苍天有眼，叫哀家在无意中发现了个中玄机，不然乌兰这辈子只怕要无儿无女凄凉到老了。”
莲生嬷嬷忙道：“太皇太后，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把这等害人之物夹在慧小主平时饮用的奶茶中，咱们一定不能放过他。”
太皇太后冷笑一声：“不放过他？只怕这次咱们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也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了。”
莲生嬷嬷不禁一惊：“打掉牙齿和血吞？这是为何？”
太皇太后苍老的面容中浮着铁青之色，语气冷得不像是这个季节应该有的温度：“你猜，是谁在乌兰的奶茶中加了淡竹叶？又有谁敢盯着得罪哀家和太后的风险不让乌兰有孕？”
莲生嬷嬷道：“后宫之中，有这个能力，有这个胆子算计慧小主的，只有皇后、昭贵妃、佟妃等寥寥数人，皇后当年之所以能登上后位，全靠您倾力支持，就算对慧小主有所顾忌，也决计不敢这样算计，昭贵妃出身显赫，一向与慧小主不穆，倒是有这个嫌疑，但她没有城府、没有心机算计，又怎么会想到在奶茶中加淡竹叶这等精巧细作之事呢？”
“至于佟妃，她倒是诡计多端，认定了慧小主是当初诬陷她假孕争宠的人，倒是有这个作案动机，也有这个本事，但佟妃遭人陷害是最近一年的事情，慧小主入宫都快两年了，受淡竹叶之害不能有孕想必也有两年了，这时间也对不上啊！”
她低头想了想，猛然瞪大了眼睛，惊呼出声：“难道是……”
太皇太后冷冷道：“你也猜到了对不对？呵，他倒是越来越像个皇帝了，知道该算计什么，该防备什么，竟能让哀家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就说不出来，这样的手段与哀家当年算计太宗皇帝那些妃嫔如出一辙，他果然是哀家一手调教出来的的好孙子啊！”
太皇太后不禁冷笑连连。
莲生嬷嬷吸气道：“可皇上为何要如此啊？”
太皇太后轻笑道：“昭贵妃家世显赫，为了防止她生下皇子会和关鳌、凌隆联手逼宫，扶植新帝继位，架空他的权力，让他变成一个没权没势的太上皇，所以才要赐昭贵妃白头梦加以防备。”
“可是乌兰呢，又何尝不是和昭贵妃一样家世显赫，血统高贵，大顺朝与蒙古一向互为姻亲，所以开国之初的皇后都出自哈森氏一族，包括哀家和乌日乐都是哈森氏。”
“然而，自古帝王皆多疑，若是皇后皆是同时一个家族，便有可能出现外戚干政之祸，就比如西汉的孝元皇后王政君，历经七朝，从皇后到太皇太后，使得王氏一族在几十年里迅速壮大，最终酿成王莽篡汉的惨祸。”
“不单单是皇帝，历朝历代的帝王都容不下外戚专权，哀家原以为他和别的皇帝不一样，他的生母早死，被哀家一手养大，便会与哀家亲近，不再忌讳哀家的娘家人，没想到他的忌惮心如此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