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什么呢?”我曾经如此问过后母。
“他是专门给家畜看病的兽医........”后母如此说。
受到后母的影响,我羞于和那些下层人打交道,尽管我们家属于中产阶级,后母却整天抱怨我和父亲的生活方式和家畜无异。
十二岁时我进入一间学校,那是一家私立中学,每天都要歌颂神明的那一种。
学校的生活规律且烦闷,一个班四十几位男生同吃同睡在教室和寝室间不断的游走,任由班主任差使。
那时候我感觉心中有个声音在说:“你不该这么生活,你不是工厂流水线的那颗卑微的螺丝钉,你是拎紧螺丝钉的那个人!”
但生活告诉我,那个时间段我不仅不能掌握别人的命运,连自己什么时候吃饭睡觉都掌握在班主任手中。
回顾那几年的时光,我学会两个技能,一个是绘画的才能,一个对解剖课的痴迷。
绘画来自于班主任的熏陶,他是一位有点名气的画家,擅长画女人,尤其是不穿衣服的那一种。
他卖画的收入大部分用来请漂亮女孩当**模特,如此这般,乐此不疲。
财色双收引得无数学生效防,我也是其中之一。
大人口中所说的远大前程和理性:事业和爱情,说穿了不就是金钱和女人么?
我素描的突飞猛进引起了班主任的注意,甚至有一次他愿意带我进他公寓,一起临摹成熟女性人体素描。
那是我第一次对异性起了兴趣,但并非想要占为己有。
而是想看那美丽外表如果被扭曲、被人撕裂划破,是何等的奇妙!
班主任有一天被辞退了,理由是他蛊惑校长夫人,为她画了一幅堪比大师级别的肖像画,甚至在艺术节上获得了银奖。
辞退的原因大家都瞧得真切,校长的夫人怀孕了。
很快地,我对绘画失去了原有的兴趣,开始对刚开的解剖课产生了浓厚兴趣。
一只呱呱叫的青蛙,在自己手上一刀刀的被肢解,停止了令人心烦的呱躁,我终于明白了后母口中猎犬是如何掌握别人的命运。
其实依靠的仅仅是一把小小的手术刀........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喜欢解剖课,尤其是那些胆小如鼠的男生,他们见到鲜血会恐惧会恶心,有一位农夫的儿子居然当场呕吐起来。
后母说的对家畜是见不得血的,他们很容易将血液和死亡联系在一起。
反观,猎犬和雄狮则不同,古代斗兽场的互相厮杀不就是他们喜欢观赏的节目嘛。
从第一次用手术刀划破青蛙的肚皮,当点点滴滴的鲜血从体内流出来时,我能感觉自己全身在颤抖。
不是害怕,是一种重生的兴奋。
猎犬追逐猎物,见猎心喜,不是它喜欢打猎,而是本能。
后来,我喜欢在学校后巷墙壁上的悄摸摸的蹲守。
那个巷子是高年级同学欺负低年级学生的赛场,我从不参与,却喜欢看那种血溅四射的场面。
每当这时,我仿佛回到了几个世纪前,观看古代斗兽场的野兽和奴隶互相厮杀。
美好的童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