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事!”
“是刑部的吗?”
“是刑部的,您知道管鬼市爆炸案的人在哪嘛?”
“歇着呢!”主事上下哗啦眼,打量了一下他们的海马服,说到:“那兄弟急性子,歇着时候别麻烦他了。”
“我们有物证!主犯不是玉玲珑!”
“不是玉玲珑?那是谁?”
“别管是谁,我们和鬼市北的警巡所商量了半天,别管资历老的资历少的,谁都觉得不像一个老鸨子干出来的!”
“光你们主张送过来,还是都主张?”
“都主张把物证送过来,就让我们来了,那些人都忙呢!”
“行,我知道了。盒里的是物证吗?什么东西?”
“搜查玉玲珑时,发现一坨没炸的火药,里面有一枚私制通宝。”
“好,你把物证给我,我给负责的人吧。”
主事拿下木盒子,扭头就走了,往东边走廊走。
这一走,就是一个下午。
整整一下午,沈钟和朱羽一直在刑部待着,没有得到具体分职的消息,也没得到爆炸案的最新进展。
大概是负责者已经收到了吧,还没处理完呢,沈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再一等,就是一个晚上。
今天下午,需要刑部出手的案子一个也没有,刑部收到的电话都是汇报。
刑部狱呢?谁管去呢!
白天喊过的冤,到了晚上,玉玲珑也不喊了。到深夜,玉玲珑绝望地望着天窗。
死也不会想到,事情砸成这模样。
当初怎么就没人告诉自己,大明律写了犯这事要杀头呢?
只怪自己傻。忽然想起来,杀人偿命,古来有之,自己怎么就不想想呢?
此时,是五更天了。
远远地听见,走廊里狱吏大摇大摆地走过来。近了,粗暴地把门打开,打开死囚牢的铁门,带着近乎呆傻、鼻涕眼泪横趟的玉玲珑,拉出刑部狱。
卯时,他们到了大理寺的门口,下囚车,准备将玉玲珑交付大理寺的审核。只要过了这关,刑部的这桩案子就彻彻底底地完事了,该拿的功赏,也都能拿到了。
两名应捕押着软成一摊的玉玲珑,硬拖着带到大理寺的公堂上。负责审核的官员,早早就起来了,不住地打着哈欠,想把案子复核完了以后,回去补个觉。
“你姓甚名甚……”
“大人,我要鸣冤,房子不是我炸的!”
——“余没问你是不是你炸的,余只是问你姓甚名甚!”
负责官员显然觉得这只是犯人一贯的求饶手段,丝毫没有把她的话放心上。
“大人,这屋子不是我炸的,炸药也不是我的,我冤枉!故事全是我自己编的啊!”
官员这才反应过来,发觉事情的不对劲。
“大人,这人就是胡编乱造,不知道说什么了,想逃了杀头。”押解的刑部应捕说到。“您也困呢,赶紧审完,大家好都回去歇息。”
没想到官员把手一摆,起身来,说到:
“你别,余不困了!”
说完,官员走下案桌前,就像当初沈轻歌走到王定国神身前那样,双目逼人,如烈火灼人,用大理寺官员的气势,死死地压着玉玲珑。
但是即使如此,玉玲珑依旧没有任何屈服之态,似乎是铁了心要鸣冤。
——“如实供述,不冤就是不冤,是冤就是冤。”
“大人,我无罪!放炸药的不是我,是荣泰钱庄的陈大手干的!”
“陈大手?五名人证均指认你是主犯,你何来此言?你有证人吗?”
话刚说完,大理寺门外就传来喧哗声,紧接着沈钟和朱羽,连带一个警巡所的应捕,还有那天白天见到的主事,四人像樊哙冲鸿门宴那样,蛮冲进来。
“大胆,谁让你们蛮闯公堂!”
当场所有人把刀剑抽出来,指着这四个人。沈钟和朱羽身着海马服,而应捕为了在公堂之上作证人,也换上了平时不怎么穿的海马服,以示威武。而主事则穿了一身彪服。
“我们是刑部官员,现对玉玲珑案补物证,兼任人证。据刑部分析,主犯不是玉玲珑,而是荣泰钱庄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