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翎凝眸,抬眼满怀希冀地看向被云清儿挡在身后的人儿,“王爷……”
青竹心里面急得不行,要不是顾念主仆之别,早上前晃醒自家小姐了。
“住口!”凌萧池冷笑一声,“别脏了本王的耳朵!”
什么?
云翎只觉得被人当头一棒打得不分东南西北,脚下一阵踉跄,被青竹扶着才勉强没有倒下。
这还是那个从来都对自己小意温存的福王爷吗?这还是那个许她为后的四皇子吗?难道青竹说的是真的……
云翎被训斥,云清儿显然十分开心,慢慢悠悠地打开那个食盒,露出里面的一个瓷瓶,一条白绫,一把匕首,然后又轻轻、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旁的布包,含笑望向云翎,“瞧瞧,谁来看你了,我的好姐姐?”
随着布包的打开,云翎只觉得周围的空气瞬间固化,使得她根本没有办法呼吸。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冲鼻而入。
红布里面的人双目圆睁,睚眦尽裂,显然是死不明目。
“爹爹!!!”云翎两行血泪流出。
“侯爷——”青竹惊叫一声,便看到云翎浑身颤抖,身体向后倒去,吓得她赶忙上前去扶,却被连带着滚在了地上。
看着面无人色昏倒在地的云翎,云清儿只觉得心头一阵畅意,得意地大笑起来,“哎呀,我的姐姐,您可还怀着身子呢,千万当心!”
原来青竹没有说谎,爹爹他果然已经……
云翎只觉胸口被人剖开,心脏被切得一块一块的,浑身冰冷,腹部却一片灼热,奔涌出来的鲜血几乎烧痛了她的腿,几个呼吸地面一片鲜红,触目惊心。
“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云翎双目赤红,面目狰狞地冲着凌萧池嘶吼。
凌萧池冷冷地望了云翎一眼,把她的狼狈不堪全都看在眼里,狞笑一声,满脸扭曲地吼道:“哼,为什么?贱人,你还有脸问为什么?
我萧池,乃是大晋堂堂四皇子殿下,为什么要娶你这么一个无才无德、又失了名声的蠢女人?与你卿卿我我,虚与委蛇这么多年,你知道本王有多恶心吗?
好在,你那个侯爷爹,草包娘都已经死了,而本王明天便要入主东宫,再也不用看你们这些贱人的脸色了!哈哈,哈哈!”
萧池发泄完,转头,拉住云清儿的手,温柔说道:“等结束了她的性命,本王便为你请封太子妃,你父云大老爷举报有功,这侯爵本王会提议由他来袭,你以后就是威阳侯嫡女。”
云翎只觉得浑身的力气一丝丝被抽走,心里面满是悔恨,面上苦笑连连。
她真是眼瞎啊!竟然相信了这一对渣男贱女!
青竹一听,急得不行,轻轻把云翎放在地上,对着云清儿“砰砰”地磕头,额头很快变得血肉模糊,“二小姐,看在侯爷、夫人收养您一场,小姐待您如亲妹一般,放过我们小姐吧?”
她看出来了,王爷现在只听二小姐的。
“滚!”萧池被青竹挠得一阵厌烦,一脚踹去。
青竹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出去,“砰”地一声,狠狠地撞在墙上,鲜血喷溅,整个人软倒在地,再没有了动静。
“青竹!”云翎睚眦欲裂,一口腥甜喷了出来,想要爬过去,全身却使不出一点儿力气来。
“丫头就是丫头,就是眼皮子浅!”云清儿嫌弃地瞟了青竹一眼,却走到云翎的面前,半蹲下身子,“我娘浪费那么多时间精力,与你娘演姐妹情深,也就只换你们家几件衣裳,几口吃食,想想还真是不值当的。”
她脸瞬间阴寒,“那个瞎了眼的老太婆,她只会嫌我礼仪不好,女红不好,哪儿哪都不好,生怕我丢了你这个嫡女的脸!”
想到一个可能,云翎气得浑身颤抖,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你伤了我娘的眼睛……”
云清儿慢慢地站了起来,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的手指,“既然她眼瞎,总得让她实至名归吧?对了,还有你那个弟弟,竟然敢嘲笑我不会骑马,哼!”
所以,她便设计她的弟弟坠马而亡吗?
云翎惊讶的看着这个自己曾经百般疼爱的妹妹,整个人似是石化了一般。
“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云清儿瞪着云翎,抄过身旁的匕首向着她的左眼刺去。
眼睛一阵剧疼,一股温热的粘稠糊在了脸上,云翎一声狞笑,用尽吃奶的力气,反手夺过那只沾血的匕首,从眼眶里面拔出来,刺向身前的云清儿。
云清儿吓得高声尖叫,踉跄后退,重重地跌在地上,沾了一身的血污,样子很是狼狈。
“贱人!”萧池一把抱起云清儿纤腰,一脚踢飞匕首,向云翎高高隆起的肚子踹了一脚,头也不回的退出门外,冰冷地命令道:“射箭!”
外面,一道道染了桐油的火箭飞射过来,很快把整间屋子插成了刺猬,和着雨水发出“嗞嗞”的声响,整座别院很快烧成一片火海。
云翎抱着威武侯的人头,浑身浴血,眼睛一片腥红,死死地盯着外面,满脸的狰狞,……
萧池,云清儿……呵呵,这一世,是我云翎瞎了眼,错信了你们,她发誓,若有来生,她再不做那等良善之人,她定要将这些迫害她的人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