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一次一次被暗里狂热滋生的渴望和独占『操』控着,像失控的亡命列车脱离轨,冲向悬崖。
车在飞速朝城南公馆开,深夜往别墅区去的路上人流稀少,风一直安静卷着叶子,薄时予说:“停车。”
江原懂他的意思,但还是听照做。
薄时予打开车,吃力下车,右手抓住身边常备的一把拐杖,回头看向哭湿漉漉的人:“柠柠,上来。”
江原惊呆,急忙要去劝阻,沈禾柠望着男人脊背,找到记忆里最噬心的熟稔和贪恋,由自主凑过去,软绵绵抱住他的腰,循着渴望往上攀爬,勾住他脖颈。
薄时予低低说:“哥哥比上以前了,可能背稳,柠柠自己抱紧了,别松手。”
沈禾柠的身体有记忆,贴在薄时予背上,紧紧勾着他肩膀,脸颊垫在他颈窝边。
她身上的西装实在很大,把短裙全遮住,两条腿一边他牢牢托稳,握着她纤细膝弯,另一边被他垫在拐杖中间,让她滑落。
江原在后面敢上面,愣愣看着高大清瘦的男人背姑娘,撑着拐杖,艰难沿着路往公馆走。
平常那么芝兰玉树的人,现在姿态算上好看,但让人涩想流泪。
面上落叶很厚,薄时予没有余力再躲开,所有能掏来的精神和心力,都没有保留给了背上的人。
沈禾柠跟着他的行走左右颠簸,怀疑咬了他后颈一下:“对,我哥还会背着我转圈,你怎么会。”
薄时予闷声笑,字字搅着尽量粉饰过的阴戾:“我会的,等转完了,柠柠就乖点告诉我,你今天晚上到底做了什么,是谁碰的你。”
深夜路上,只有月『色』和昏暗的灯在亮,秋天已经没有飞虫,再疯狂的欢愉或者苦涩都用被打扰。
薄时予如果坐轮椅,是高到凌人的修长,他苍白的手紧握拐杖,背着身后的少女,碾碎脚下叶片,忍着剧痛,只为了用残腿给她转一个圈。
从下车点到城南公馆,正常步行十分钟左右的距离,薄时予背着沈禾柠,一步一步缓缓走了近一个时。
靠近院的范围后,江原先看到异样,紧几步跑过去交谈了几声,又快步回来:“时哥,是杨校长他们带着人过来找你,一直等到现在。”
跟上次的阵容差多,医大杨校长,舞蹈学院陈院长,外加两个生面孔,就这么直勾勾迎上了最匪夷所思的画面。
外人眼里高山霜雪,绝对可亵渎的人,夜里背着醉醺醺的姑娘步行回家,就算迎面撞上他们也没打算避讳。
一行人眼睛知该往哪看好,对“叔侄”两个字冒严怀疑,也看薄时予今天并没有让人的意思。
陈院长先清清嗓子说:“薄医生,我大晚上来叨扰,主要是刚从陈导那边到消息,电影里的独舞人选已经了,就是沈同学,她那段舞被发到了网上,现在特别火,等电影来了,绝对碾压一堆女星。”
他说着就有点忘形,描述:“到时候指多红,现在都流行喊什么国民老婆嘛,沈长漂亮舞又跳的好,我看——”
杨校长在旁边推他一下,心说他是傻,咋上一院之长的,就没感觉到薄时予状态对?
他忙转移题,拉过身旁的年轻女生介绍:“时予,这是我老战友的闺女,学神经外科,刚留学回来,想留到圣安医院,在你身边跟一段时间,你给提点提点。”
薄时予黑瞳沉犹如幽潭,目光转到女生脸上,还没有说什么,沈禾柠先自动竖了满身的刺,收紧手臂抱住他:“你到底还回回家!再走——别想我告诉你……我今天晚上跟谁接——”
薄时予握着她的膝弯,后面那个字被猛然加的力摁回去。
女生本来震惊羡慕盯着沈禾柠,等沈禾柠的脸稍微转过来以后,她瞪大眼,脱口而:“嫂子?!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你怎么能趴在别人背上,还说晚上跟别人接了吻?!你对我哥吗!”
沈禾柠皱眉抬脸,费力辨认了几秒:“谁的……妹妹?”
女生快要哭:“严遇的妹妹!你都跟他确关系了,怎么还能和别人这么亲密啊!你谈恋爱能能专心一点!”
跟薄时予医大逢那天,她确实接了学长严遇的订单去见家长,好像是有这么个妹妹,还对她还很满意来着。
沈禾柠膝盖好疼,再醉也感觉到她抱着的男人已经冷到让人打颤,她混沌着头疼,一时也组织好语言要怎么解释,红着脸吐字清说:“天就,跟他分了。”
杨校长特意晚上带人过来,是存着那么点旖旎的意思,但见氛实在对,哪还好意思多留,何况薄时予是在用残腿撑着背上的人,这个季节,用想都知疼到什么程度,再走也太没眼力见儿了。
两辆车争开走,深夜的路上再次恢复寂静,两心跳和呼吸声纠缠,带着轻喘和难以抑制的急躁。
薄时予把江原也挡在外面,没继续让他跟去,楼上的周姨夫妻俩跑下来,见到这幅情景惊瞠目结舌。
周姨跑过来想接下沈禾柠,薄时予一如往常浅淡笑着:“回去,今天晚上用来。”
他语并,但那些隐约扭曲的息让人望而生畏。
偌大城南公馆在他几句的时间里回归平稳,院廊里灯也没开几盏,只幽幽蕴着一点薄弱亮度,照清男人的眼睛,把里面探到底的深黑掩饰如同温柔。
薄时予放下沈禾柠,拐杖随之松开落,他站稳,脊背抵到身后的墙上,下颌略微抬,额角有一层湿润的薄汗。
他盯着沈禾柠『潮』红的眼睛,视线在她唇边一寸一寸碾压般描摹过去,低缓开口:“来,告诉哥,是谁,跟你做了什么。”
沈禾柠仍然没有清醒过来,但被他背了一路,多少能确认眼前人的身份。
她鼻息间全是果味的酒,涌四肢百骸,『迷』蒙中看着薄时予,心脏狂跳,狠冲撞骨骼。
她是完全明白他到底在问什么,只是连续这么多天积压的思念和酸楚在酒精里疯狂催化。
少女忍耐的情感被他黑夜里的瞳仁引爆烟火,炸响着燎原,无边无际野烈灼烧。
这是她用尽全力也想要到的人。
沈禾柠醉着,彻底本『性』毕『露』,再也顾上装什么纯情无害,她轻声笑,朝薄时予摇头:“我哪有——”
薄时予沉沉盯着她,忽然倾身上前,扣住她湿凉的下颌抬高,手指压在她红晕的嘴角上:“嘴唇花成这样,再说没有!”
沈禾柠手脚发软,被他一碰更没力,软骨头的动物一样往下滑,薄时予来及搂住,高大身影随着她覆盖下去,西装裤包裹着的长腿艰难弯折,影子把她完全笼罩。
沈禾柠半坐在上,黑『色』短裙蹭高,『露』大片的白瓷颜『色』。
她仰脸看他,五官软媚,呼染着酒的甜:“有什么?交男朋友,还是——你觉我吻了谁。”
这从她口中说来,等同于最直接的刺激,薄时予把她往里收,女孩子骨骼细薄,被箍发疼。
沈禾柠淹没在薄时予的息里,他腕上那枚白玉观音很凉,一直刮着她颈边,激一阵阵战栗,可他手指又烫,烧沸血『液』。
薄时予低冷的嗓音滚着砂,黑暗里像要将人吞噬:“承认了?”
沈禾柠跟他近在咫尺对视,只是薄薄的金丝镜片挡住他眸光,看真切,她醉眼朦胧支膝盖,向他靠近,放肆说:“反正你又管我,我想亲就亲,你还知吧,我亲过的人多了,可惜都体验太好,如——”
她红唇就在面前,有一点凌『乱』的水痕。
薄时予眼帘半敛,悬于一线的冷静被她撕扯开,张牙舞爪的痛感如同带刺绳索,朝心脏深深勒紧,他低笑声里已然有了碎裂。
他的西装给了沈禾柠,衬衫依然一丝苟穿在身上,扣子系到顶端,是端方的禁欲温雅。
然而他手指滑到她背上,穿长发里,猝及防把她勾向自己:“说,如什么。”
沈禾柠抬手臂,慢慢摘掉他的眼镜,呼吸扑在他漆黑睫『毛』上。
她借着微弱的光直视他双眼,一声声柔软叫:“哥哥,叔叔,薄先生,薄医生——”
每个字都在朝烈焰四溢的火堆里泼滚油。
她醉了就胆大包天,学着薄时予,把手也放在他后颈上,指尖撩着短发:“薄老师,如你教我接吻。”
薄时予呼吸渐,喉结上下伏。
他拽过她的手,握紧她双臂,把她控制在身前,俯身『逼』视她,像警告更像诱导:“再说一遍,让我教你什么。”
沈禾柠笑着,少女献祭般抬头,闭着眼,直接吻上他淡『色』冰冷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