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吉一群人再次踏上回家的归途。
离开了图书馆不远的路上,看到不少身穿黑衣的尸体,全都被啃得破碎融烂,看来昨晚那群荒匪真的不是撤退,而是被瘤鼠们给赶跑的。
只不过,他们的运气也不好,一路下来起码损失了快二十多个,再加上之前突袭时被艾郭他们敲掉的,估计这一趟下来是亏本定了,而且亏得还有些肉疼。
弗吉从一具黑衣尸身上扯下一个项链,坠子是一颗不知是狼牙还是狗牙的东西,皱眉绞成了一团,从鼓起的后槽牙里挤出两个字——“鬣狗”!
因为有瘤鼠的存在,一行人再也不敢直穿整个城市了,而是绕着外围兜了一个大圈。虽然路程远了不少,但至少能把命保住。
不是说么,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
虽然只是从城市的外围绕过,但艾郭可以大体的看得出,这里曾经是个人烟稠密的繁盛都市。
在城市边缘,出城的公路上,一辆一辆的汽车残骸收尾相接地连成一条长蛇,蜿蜒几十公里,看不到头,也但不到尾。在车龙中,不时还能看到几辆挂着“国民警卫队”标志的装甲车。
如今,这条长蛇已只剩下一排的骸骨,成为了杂草、小兽和昆虫的乐园。但从中还是能想象得到,当日的人们是多么迫切地要逃离这座城市。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艾郭远远眺望,浓稠的空气妨碍了实现,城市中央那一栋栋依然矗立着的高楼大厦,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个颓残林立的墓碑。
究竟什么是天裁日?
艾郭问过吉赛尔,但这位三代相传奴隶出身的姑娘显然对此一无所知。她唯一知道的是,这个世界的时间纪元是从那一天开始的,今年是天裁四十三年。
这个问题,或许弗吉和罗兰能给到答案。
但前者自从麦基死了那天起就变得沉默寡言,除了工作上的吆喝之外,几乎不见他说多一句话。而罗兰倒是经过了那一夜之后,对艾郭似乎有些另眼相看,释放了不少善意的信号。
这种“善意的信号”也并非只来自于罗兰一人。艾郭在那天表现出来的果决、勇敢和冷静,都让人刮目相看。
人和人之间的阶层,只在人类社会中才是有效的存在,而来到这片野蛮的荒原,只有能力才是最根本的依靠。
一路上,不单只奴隶们唯艾郭马首是瞻,特别是亨德森那家伙,不晓得是不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发作,现在对艾郭的态度只差直接喊爹了。即便是奴隶主们,对待艾郭的态度也明显的与其他奴隶不同,甚至连安营扎寨,罗兰有时候都会过来咨询下艾郭的看法。
但也并非没有例外之人。
那个之前想关门把人挡在外头,结果给艾郭敲了一棒子的杰尼就恨不得把艾郭打上蝴蝶结邮寄给瘤鼠们。也不知是谁事后打的小报告,弗吉知道了他那天的所作所为之后,当着众人的面重重地抽了他几个耳刮子,差点连他那特地留的八字胡都给打飞了。
很明显,这笔账看来他是记在了艾郭的头上。
就这样,一路上人心惶惶,一路上忐忑不安,但似乎一路的霉运全都赌在了那一夜,经历了十多天有惊无险的旅程,众人终于回到了“家”。
艾郭抬头看看这镇门上有些掉漆的单词——
冬岭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