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绿萝知道了。”
玥儿听见王娘今晚不回来,心里松了口气,这一路上,王娘始终板着脸,她大气都不敢出。
“唉——”
王娘叹息一声,看着玥儿道:“娘是劳碌命,只知道为孩子操心,你要好生学着,不懂的地方,让绿萝姐教教你。”
玥儿低头屈身行礼,道:“是,娘劳心了,我会向绿萝姐姐请教的。”
王娘又对绿萝关照道:“漪月楼上有纸笔,你今晚也别闲着,教教玥儿基本规矩,比如如何磨墨、识别宣纸,七日后就是小花魁的四馆花会,别教人笑话了。”
“是,奴婢遵命。”
玥儿心里奇怪,小花魁是什么,王娘买我,就是要我参加吗?
王娘挥挥手。
绿萝和玥儿欠身道了个万福,这才退后几步,小心地转身步入花园小径。
王娘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双眉微蹙,脸上似有忧色,她自语道:“七日后的小花魁之争,希望玥儿能给我带来意外,只有六天的时间,太匆忙了。”她摇摇头,转身走出院门。
马车旁另一个丫鬟正在等候,这丫鬟身子略胖,年纪二十上下,看上去一副老实的模样,她看见王娘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去醉香居。”
“是——”
“宝珠,你想说什么,是不是娘要买下一个杂技班的绳伎,还押宝在她身上?”
宝珠点点头。
“我不得不那样做,因为有人逼我赌这一局!”
“祝婆婆?”
“不错。”
“我听说祝婆婆的女儿,都是五六岁就买回来开始培养,像那个施诗琴,都被苏学士收为弟子,玥儿小姐在大封城完全默默无闻,只有七天时间,会不会来不及?”
王娘眉冷冷一笑,道:“因为那个老乞婆要和我赌,谁输了谁就滚出大封城,以后再也不许踏入半步!”
宝珠不语,她知道祝婆婆和王娘有宿怨。
王娘叹息一声,接着道:“我们在这里斗了二十多年,本来娘想要金盆洗手不干了,但姓祝的欺人太甚,非要和我最后再争一次,所以我接下她的赌!”
“那玥儿小姐呢,她输了怎么办?”
“我自己都不能立足了,还能顾及到她?”
王娘说着略带遗憾地笑了笑,弯腰上了车。
马车起步,慢慢离去。
街头幽静下来,但轻风还久久徘徊。
玥儿跟着绿萝走进花园,这花园和池塘交融在一起,檐廊交错,每一处转角都十分讲究,她心里不由暗道:“有一次我们百花班去苏州南园表演,南园的景色已经绝美,想不到京都之地,也可以看见南园的景色。”
绿萝看到玥儿一副吃惊的样子,不由撇撇嘴。
“你第一次来京都吧,是不是看呆了?”
“是,是。”
这绿萝,名字漂亮,却是个丑人,她长了张麻脸,身材又矮又瘦,年纪不大,但看上去像个三十岁的妇人,个子只比玥儿高半个头,听到院门扣上,立刻换了一副嘴脸。
“看清没有,霜叶馆一共有五间小楼,那边一排是佣人房,最大的是霜叶楼,你的漪月楼在那里,是那座小楼,今晚自己去整理一下,睡在那里罢。”
“咦,你不是要教我规矩吗,怎么我一个人去?”
“丫头,你还真一进门,就把自己当霜叶馆的主人了,你不过是王妈妈从一个杂技班里,花一百两银子买来的贱婢,过了七天,就把你卖到窑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