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到魏伊人的脉门上,眸色又沉了一分。
看着苏老的脸色和动作,屋内众人的心再次沉到谷底。
顾千帆的脸色更是黑得可怕。
苏老先后探了脉门、鼻息和脖颈,快速撩起魏伊人的袖子,镯子露了出来,却不再是往日的绯色,整个镯子都黯然失色,变成茫茫的白色。
顾千帆的心猛然一沉,这才注意到即便是离魏伊人这样近,手上的指环却无半分反应。
“苏老!”魏思远与白萱华同时开口。
顾千帆咬着牙,目光灼灼落在魏伊人身上,又看向苏老:“救她!”
此刻却是不同于第一次的语气,带了一丝害怕和乞求。
苏老掀了被子,拿出金针,扬手制止了所有人的话语:“都出去,我要为她施针。看好外头,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语气是从未有的凝重,白萱华红了眼眶,捏紧了手心,被魏思远拉着出了房间。
顾千帆却是站着不肯动,苏老也没赶他,兀自从药箱里拿出需要的东西,埋头吩咐道:“把她的衣裳脱完,为我护法!”
顾千帆不由愣住,却也只是瞬间,很快便将魏伊人的衣裳褪去。
苏老屏息凝神,手上的金针不断扎在魏伊人身上。
屋外一行人候着,从傍晚直至第二日天明,无人离去休息,生生在门外站了一夜。
天光大亮之时,紧闭的房门终是“吱呀”一声打开。
苏老满脸疲惫,一夜之间仿佛又苍老了许多。
白萱华与魏思远赶忙迎了上去:“苏老,伊人她……”
苏老无力摇了摇头,显得有些颓然:“我倾尽所有,也只能护住她的心脉,让她的身体不至于腐坏。”
“苏老,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身体不腐坏?伊人她……她……”白萱华几乎软倒在门边,若不是魏思远托着她,只怕她现在已无力再站着了。
“她已经死了!”苏老终是艰难说出这句话。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不静默不言,一股难言的沉重渐渐弥漫开来。
白萱华当场晕厥过去,魏思远抱着她,眸子燃烧着火焰:“隐恪!云中阙!我魏思远跟你们不死不休!满月!”
“属下在!”
“发布命令,全楼不遗余力剪除隐族势力!”
“是!”
此时,顾千帆却是抱着魏伊人到了门口。
“你要带她去哪儿?”魏思远沉声问道。
顾千帆脚下不停,抱着魏伊人往外走去,寒风中飘来他虚无的声音。
“我要带她去找师父,她不会有事的!”
即便是苏老都给出了判定,顾千帆却依旧不肯接受事实。
茫山之巅,紫云台上,白子奕白衣飘然,他捋着胡子点了点头:“果真是一身两命之人,眼下第一命已去了!阿尘!”
身后却久久无人应答。
白子奕敲了敲脑袋:“瞧,我又忘了!一命去,阿尘也该走了!唉!可怜我的徒儿了!”
他扬了扬手中拂尘,往大殿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