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招致的只有毁灭!”
查理曼的话令珍妮一愣,她抬起手臂,看着自己那扭曲变形甚至连爪子都称不上的手。
“凡事皆有代价!”片刻之后她一字一句的说着,坚定不复迷茫。
查理曼没有放过这难得机会,他挥下长剑,力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更重。
金属碰撞的声响回荡于空旷之中。
查理曼虎口震裂,鲜血顺着剑柄点点滴落,却只是在那怪物的鳞片上留下一道尚浅的凹痕。
“原来,这力量是这么用的!伟大的存在,无上的神!”
“不许你污蔑主!该死的异教徒!”查理曼怒吼着,再次举起长剑。
愤怒为他带来了勇气,同时也赐予了他力量。
手中的长剑变得无比轻盈,单手就能挥舞自如,身体里血液变得灼热,伤痛成了快感。
他狂笑着和珍妮厮打在了一起,享受着身体上的被授予伤痛,并用自己的爪子将它成倍的还了回去。
“既然你也接受了这神奇的赐予,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珍妮放弃了抵抗,咽喉被扼住的她说话都显得极为艰难。
查理曼松开了珍妮,颤抖着抬起双手。
那已经称不上是手,甚至称不上是人所拥有的东西。原本的皮肤被血红色的鳞片所取代,指尖上指甲成钩状,尖锐而锋利。
然而更为不可思议的是,这原本昏暗的四周却变得清晰、明亮。他摸向自己的脸,触碰到的却是利齿、鬃毛以及额头上那对弯曲的巨角!
“你都对我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这一切不过是你自己的选择。是你想让自己变得如此,亲爱的圣骑士大人。”珍妮的笑声越发肆无忌惮。“这个,才是我做的!”
一条细长的尾巴从地下刺出,如长矛般贯穿了查理曼的心脏。
查理曼一时失力,跪倒在了地上。他看着胸前的伤口,却没有感到任何痛处,手中鲜血冒着泡,散发出硫磺的味道。
借着月光和地上的血他终于看清了自己的模样。皮肤是暗红色的,其上除了覆有坚硬的鳞片,还长有粗壮的鬃毛。身后低垂着尾巴,尾尖像是箭头……
——魔鬼,眼前自己的模样正是《圣典》中所描绘的魔鬼!
“我还算是圣骑士吗……”查理曼抬起头向着无星的夜空说出了最后的遗言。
“现在,还剩下两个。该死的圣骑士真是耽误了我太多的时间……”珍妮叹了口气。
说不清她是打算继续完成委托,还是灭口防止曝光。
“所想即为所有……”珍妮闭起眼睛,轻声低语,仔细回想着自己以前的模样。可她的身体却没能如愿的变回原来的样子。
“混蛋!为什么会这样!”看着自己的爪子,她尖叫着。
“就像你说的,凡事皆有代价!”
珍妮惊愕的转过头,火蛇却已近在咫尺,无从躲避。在即将被火焰吞噬的一刹那,珍妮微笑着闭上了眼睛,随后便什么都没能留下来。
看着门内昏迷不省人事的克莱茨,男爵叹了口气。
“该说你命好还是命差呢。”他笑了笑,没有了那名为高贵伪装,年轻、英俊的脸庞显得格外苍老。
男爵坐在门厅外的台阶上,向东方望去,直至天空即明,他才终于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站起身,又变回了人们印象中恐怖的烈焰男爵,对着空无一物的天空,他高声呐喊:“就算死!我也依旧是一名骄傲的精灵,桑格瑞·托瑞多!”
……
爆炸的轰鸣将人们从睡梦中惊醒。
赶来这里的人们惊愕的发现整座宅邸莫名的消失了。漆黑的大坑中,躺着一名少年。
这位可怜的年轻人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几近疯狂。无论是治安官还是牧师都无法从他的口中问出爆炸的经过。
他口中总是重复着念叨着一句话:我是克莱茨·约翰逊,不是怪物,是个人类……
最终,这件诡异的事情被教会接管,归咎为一场不幸的火灾事故。成了酒吧里人们口中的又一则趣事、怪谈。
厨余失火、实验失控、偷盗者的劣行……人们纷纷猜测着这场事故的起因,天马行空的想象,为其添油加醋,令事情听起来格外吓人。
其中人们最为津津乐道的,却是那位精神失常的年轻人。他究竟是如何在恐怖的爆炸中活下来的,又是因什么而变得如此疯癫,可笑的说着自己不是怪物……
“因为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变化!”
酒吧角落的阴影发出了惊悚的声音,它如同蛇语,却又令所有人理解它中的意思。
人们纷纷望向那片黑暗,座位上空无一人。桌子上的金属杯子被捏出了五道指印,其中的酒水不翼而飞。去过老迈尔斯宴会的人甚至还认出了其中指印上的印记,那印记与宴会上的那枚戒指的一模一样!
当然,这却是酒吧里的另一则惊悚怪谈,栖身于阴影中的魔鬼——夜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