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为了――杀你!”
话未落,音未绝!一qiang已破空而来,宛如游龙狰狞扑至,仿佛浑身的力量都凝聚在这一击当中。
江渲易俯身避过,刚猛的剑风刮的脸生疼。而剑势未绝,改为刀势,向下猛砍。
紧接着欧阳霆一跃而起,居高临下,铁剑锁定在了对手的咽喉,随着对方的每一次变换位置、而不断移动。
只见他表情漠然,无动于衷,就连手中的铁剑也没有一丝锋芒,然而铁剑在他挥手的瞬间一抖,光芒如黑色扇子一般全然展开……
皇甫翱的眼睛亮了,脱口而出:“帝王剑!”
脸上露出痴迷的神色,“好剑术啊。”
剑朴实无华,黑铁所铸的剑柄上一个金色的“帝”字是墨色的剑唯一的亮点。江渲易神色凝重,显然也看出了此时的处境。
他把手中qiang顺着风声削了过去,一交架之间感觉双臂剧震,qiang险些脱手飞去。身体往旁边一跃,才消去那股巨力。刚缓过气来,看到面前那一双虎目,冷冷的眼神,绝无动容!
董婉儿睁大眼睛,这才知道一件事,欧阳霆一直以来都对她太温柔了!原来他的实力这么强。
自己几次败在他手里,一点儿也不冤。他每次对付自己,顶多只使出了两分劲道。
皇甫翱斜眼见到她的神态,及时说上一句:“皇上自幼修习外功,是横练的霹雳功夫。”
董婉儿惊惧之下,冲了过去,喊着:“不要打了!”
欧阳霆看她一眼,仿佛不认识她了一样,漠然开口:“酒很好,借来喝一口!”
说着一把夺过董婉儿手中酒囊,喝了一大口。
“好酒!”言罢一抹唇边的残酒,眼睛似是被酒浸红。把酒囊一扔,手中剑光幕天卷地一展,向着江渲易挥洒而下。
一剑比一剑狠,像是爆发出本身隐藏的杀性。这杀性有如山崩地裂,泥沙俱下,飓风千里。
江渲易的qiang尖全速刺出,这一瞬间他与欧阳霆之间的距离似乎?忽缩短了。
忽然一qiang使空,qiang前空无一物,紧接着他喉上微微一痛,大骇避开。只听欧阳霆狂喝一声,全身凌空,剑势一转,已斜斜刺向他的右胸。这一刺,刺中了就是挖心之势。
江渲易就地一滚,滚动间感觉到颈肩烫热,似有热血洒出,眼角余光隐约可见到漆黑的长剑如影随形,紧贴着他的身侧磨过,冰冷的剑刃侵入他的肌肤。
“住手!”
她这一声根本不管用,杀意如沸。
忽然,一物抛了过来。欧阳霆想也不想,顺手用剑剖为两半!是一个酒囊,酒淋漓,一股浓郁的酒香四散而出。
这一剑之后,欧阳霆的目光顺势望去,只见董婉儿站在楼窗上。
董婉儿突然笑了,风吹动发丝,神态间媚态横生,“只要你们住手,我去死好不好?”
江渲易喊道:“蝶,别做傻事!”
董婉儿紧盯着欧阳霆说:“你可是还喜欢我吗?”
猛然又是一阵雷声滚来,仿佛可以击中楼上的每一个人。像是被什么法术制住了一样,楼上的每个人都静止不动,忽然帝王说出一个字“是!”
董婉儿伸出双臂,一双袖子与雨丝一同随风而动。“那我和你走吧。”带着酒香的声音是如此的醉人,瀑布般的发丝沉沉垂下,被海风吹来,仿佛是裹住了欧阳霆的眼睛和神思。
飞舞翻卷的发丝、扑面而来的酒的芬芳,似乎是妖魅的气息,这气息迅速在他身体内酿酝蒸腾,随着呼吸散发。多时的绮思,对她的执念,如美酒,痴醉,她就站在那里,那么诱惑地微笑。
他说:“你下来!”
董婉儿再次笑了,手扶着楼角凸出的石刻鸱鸠,脸上的甜笑仿佛可以醉人,“不杀他,可以吗?”
欧阳霆望着她,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
董婉儿的笑仿佛被风吹的凝固了,“好吧!”她的手松开了望海楼楼角上的鸱鸠――身躯从长窗上横翻了出去。
她轻盈得如同是风吹落的一瓣落花,随风随雨,尽情的畅展开放于半空之中,在欧阳霆的眼中凝固着一个飞天舞的飘逸。
天际一道亮丽的闪电垂直而下,她的身躯在那道纯净透亮的光中凝固成了一个最美的琥珀。
反应最快的人居然是皇甫翱!
他已经一个箭步冲到楼窗前,探身去抓她。
闪电将江渲易和欧阳霆震得昏茫失神。却见皇甫翱疾冲上去,在一个瞬间,他以为已经抓住了她的衣袖。
只听嘶啦一声,皇甫翱手里握着半只衣袖,身子向前一扑,也随之扑出了楼窗。
“蝶!”江渲易大喊一声。
出乎意料地,欧阳霆却没有动声色,手中铁剑依然拦在前方,漠视周围身边发生的一切情况,这是武道的最高境界。
没有轮到他出手的时机,他并不着急,他与对手的距离在飞快缩短,对手的体力在急剧消耗,他知道。
对方仿佛化身为一个移动的物体,被他牢牢锁在目光中,没有片刻的疏离。
目的就是――杀了你。
欧阳霆大喝一声!帝王剑展开――耀眼的光芒顿时占满了江渲易的视野,他似乎能感到那冰凉的剑气已经切入了他的身体。脑子里一时空空如也,濒死的恐惧中,他猛然生出一股力气,向后滑去。
一股森森冷意直贯胸腹,如峭壁寒冰划过,冰冷之后是一阵烫热。他正自茫然,心上突然一疼,尖锐的疼,寒意透心蚀骨!
最后定格在江渲易眼中的情景是――欧阳霆高举帝王剑,一剑贯穿了他的前胸。
皇甫翱被她带着顺势扑出楼窗――
望海楼下面是蓝色的大海,海面在暴风雨中变成了墨绿色。
两人一起直直地落入了海水之中。
海水冰冷。董婉儿以为生机已绝,接着眼前一黑,呛了一口水,心道:“难道我今日就要死在这里?”一时又万分地不甘心,溺水的人不管遇到什么都要抓住。
她伸手抓住了一个人的胳膊,紧接着,被那人有力地拖住,往岸边游去。
是皇甫翱!
他半拖半抱把她弄到海岸边。
董婉儿靠在礁石上,眼睛看着前方。暴雨如注。
皇甫翱浑身湿透了,身姿依然挺的笔直,丝毫不显得狼狈。
皇甫翱看了看她,说:“皇上说你外伤未愈,嘱咐我,要给你上药。”
“住手!”董婉儿向后躲了一下,“男女有别!”
“在我眼里,只有敌人和自己人,没有什么女人!”皇甫翱皱眉说。
他一手拿着玉瓶,“男人女人,在我眼里没分别。”
“你没分别,可是我有!”她说。
“你到底上不上药?”皇甫翱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