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双儿,泪眼望她,双儿瘦了,身形更为娇弱,仿佛风一吹就会走似的,而她的目光却清澈坚定,没有任何一丝的犹豫,怔怔的望着她良久,就在她要开口时,道:“姐知道阻止不了你离开,但答应姐,回君府只为自己,不许为华家向君子堂求情。”
“姐?”
“姐要你发誓,回君府只为自己,不许为华家向君子堂求情,若不然,你的姐姐我,将会不得好死。”
“姐?”双儿和日曜惊呼:“你在胡说什么?”
“姐没有胡说,姐只要双儿幸福,别忘了爹爹的罪证是君老将军搜集的,不待你向子堂提出什么,君府首先为难的就是你,应答姐,要不然,姐是死也不会同意你去的。”在方才听到双儿的话时,心底就下了这个决定,夏国公主这一关已然很难过,若提出华家的事,双儿脚下的路,铺的不是荆棘,而是刀剑了,寸步难行。
“姐,我,我做不到。”含着泪水,双儿摇头。
“做不到就安心在这里绣绣活过日子吧。”别过身,不再看向双儿,心底苦涩,她会答应的,君子堂是她无法割舍的人,不管是生是死,她的心都在他那儿,只希望我今天的决定是对的。
半柱香的时间后,双儿走了,泣不成声的以我的性命发下了誓。
当屋门闭上的刹那,我憋住了泪水,没有让它流下来,只目光沉然的望向日曜,夜里的他恢复了男儿装,俊美冰冷的模样能让姑娘们疯狂,小时候的他调皮恶劣,只不料长大后,性子竟会这般冷清。
“日曜,我是再也进不了宫,那个男人说,这辈子不想再见到我。”静静的说着,也是落寞的说着:“爹爹的事,我们只能求老天,希望爹爹平安,早日和我们见面,共享家乐。找证据的事,就在此结束吧,这是皇上要的结果,世上任何人都无能为力。”
“什么叫这是皇上要的结果?”日曜愣问。
“皇上要权,能容忍一个权大盖主的臣子吗?”苦笑的望着他。
好半响,日曜眼底有了丝了然,声音如沙辗:“我明白了。”
“生意失败了你应该早点跟姐说,姐姐的弟弟是最优秀的,只是经验不足,相信你心中也已吸取了教训,日后,我们再重新开始,好吗?”柔声说。
日耀目光渐起湿意,低头别过脸,轻嗯了声:“我知道。”
“从今天开始,我会出去找差事。”
“大姐?”
“我们不能让过去的身份影响现在,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的活下来,一边赚钱一边打听爹爹的消息,过去的就让它随风消散吧。现在的我们,是平民百姓,是过日子的人。”没有伤感,更没有落寞,而是肯定的说出这一段话。
双儿去了君府,日曜生意失败,雾儿正努力的学着手艺,小洛维持着一家的粮饭,所有的人都在努力的过日子。
我是长姐,如果不在这个时候振作,不,而是从这个时候起的每一日,都必须在弟妹们面前表露信心和肯定的态度。
日曜握成拳的双手指节握得泛白,头落得更低了,看不见他的神情,然,他在哭。
当眼泪一滴滴的落在地上,看着他他无声的哭泣,我心痛,却选择了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晨雾已然大部分散去,晨阳悄然露出,一时,万丈光芒。
我静静开口:“男儿有泪不轻弹,日曜,这是你第一次,姐希望也是你最后一次流泪,从此之后,你必须肩负起重震华家的担子,明白吗?”
“是。”
走向屋内时,见到了雾儿和小洛,她们都含着泪珠望着我。
“你们什么时候起来的?”我问,不想假装轻松,只略带沉重。
“大姐出来时,我们就起来了。”雾儿擦去眼角泪珠:“和二姐大哥所说的话,我们都听到了,姐,我们一定会努力的。”
点点头,抚了抚雾儿有些凌乱的发梢,又望向小洛,声音诚恳:“小洛,其实我最想感谢的人是你,谢谢你没有在最困难的时候离开我。”
“小姐,你说什么傻话呢,这辈子,小姐去哪,小洛就跟到哪,服侍小姐一辈子。”小洛吸吸发酸的鼻子。
“别再叫我小姐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你也叫我姐姐吧。”
“这,这怎么可以呢?”小洛一时有些慌乱。
“为什么不可以?从小一起长大,我与你的感情和雾儿她们是一样的。”
“是啊。”雾儿开心的道:“那我以后就叫你小洛姐姐了,真好,又多了个姐姐来疼我呢。”
“这?”小洛显得不好意思。
“小洛,不想我当你姐姐吗?”详装失望的看着她。
“怎么会,大,大姐。”叫了一句,小洛眼眶就泛红。
重重的应了声,抱住了她们二人。
让华家所有的苦难,伤悲都止在这一刻,等大阳完*脸后,就开始新的生活吧。
天大亮时,我出了门,开始去城里各处寻找我所能做的差事。
自出了宫,这是我第一次上街。
望着人来人往的繁华街道,竟有一种恍如隔世,重新为人的感觉。
有些奇妙,却是热血沸腾的,感觉身上的枷锁一下子不见了。
枷锁?难道在心底一直认为以前的种种是沉重的锁链吗?
淡淡笑了笑。
“卖糖葫芦了,卖糖葫芦了。”娃儿清响的喊声从后传来。
朝后望去,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举着插满了糖葫芦的大草棒挤在人群中朝四处吆喝着。
看到糖葫芦,不由得就想起了唐澜天。
通敌叛国是大罪,谁又会向我们伸出援助之手,上门讨救也是被拒门外。
想到唐澜天平时给我的印象,或许他会帮助我打探爹爹下落。
不管如何,先去试一试吧。
街人的行人越来越多,大多是领着孩子来买菜的妇人。
就在一名大婶走过我身边时,听得她的孩子嚷嚷道:“娘,我要买风筝。”一说完,孩子就强拉着母亲的手走到了一边的摊位上,那儿,数十只颜色模样不一的风筝铺开着供人挑选,非常的醒目和好看。
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风筝是用竹和木为骨架做成的,这些去山上砍些来就行了,而纸张并不贵,至于纸上的图案,以我之手并不难啊。
也就在我想的这会功夫,风筝摊前的人又多了些,争相购买着。
现在并不是放风筝的季节,不过春季就以这二个月的风最为合适放风筝。
这样一想,忙走了过去,随手拿起边上花形图案的风筝问:“请问这风筝多少钱啊?”
摊摆的老妇和蔼的笑说:“五文钱。”
点点头,又指了别的几个问价格。
老妇一一报出的价钱并不是贵,可单从利润来说,却是高的。
心中一陈欣喜。
“我说姑娘,你到底买不买风筝啊?”老妇和蔼的笑容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