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方才我偷偷出宫带了人去救雾儿,可没有救出。”
泪终于夺眶,望着这个向来以为没什么亲情的弟弟,我不知是该心慰还是心疼。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一名宫女走了进来,朝我福了福后对着计采人道:“采人,计采嫔让你马上御花园,说身子有些不适。”
“姐姐怎么了?”一直在旁默然不语的计落雨关心的问。。
“采人还是快回御花园吧。”
她看了眼我,又望了望日曜,目光温和含着慰意,福礼:“娘娘,大人,一切都会没事的,落雨就先告退了。”
我点点头,望着她走出殿,直到身影消失,擦去眼角的泪水,沉重的问:“日曜,到底怎么回事,柳家只是商人,怎会有胆子告御状?又怎敢伤雾儿?他们难道不顾忌爹爹的权势吗?”
“姐,华家可能要遭大难了。”日曜抿紧着唇,一脸肃穆。
“大难?”
“我只是猜测,爹爹的势力几乎遍布朝野,应该会没事的。”
“你是说,有人在暗中对付爹爹?”
日曜点点头:“应该是的。”
摇摇头:“可雾儿已经出嫁了,就算有人要对付爹爹,与出嫁的女儿也并无关系的。”
日曜沉吟不语。
“双儿呢,双儿过得好吗?”着急的问。
日曜正要开口,宫女在外禀道:“禀皇后娘娘,皇上请娘娘去趟御花园。”
相视了一眼,日曜目光变沉:“大姐,如果保不住雾儿,保自己为先,这样才能为华家留一条后路。”
“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总觉着有些不对劲,走吧。”日曜步出殿时,又回头深望了我眼,身影才渐渐消失于雪中。
“小姐?”小洛紧紧握着我的袖子,紧张的道:“奴婢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没事的,不会有事的。”话虽如此,心也忐忑了起来。
屋上的雪已积得很厚。
风更大了,雪花乱舞,带出了一个寒气逼人的世界。
御花园却是歌舞升平,一派过年盛景。
亭内,高高在上的帝王,在众美若如花的后妃拥簇中,举杯朝臣子们示意喝酒。
烛火的通印下,他似乎有些不一样,眼底的轻随消失了,那张时不时会扬起恶劣笑弧的面容也不在,是有些难懂的深沉,一种由内而散发的深沉。
只刹那的一刻,我竟觉着这张俊美到能让人窒息的面孔,有一种属于帝王的霸气,以及外人所触及不到的孤独。
“皇后驾到――”
“臣等见过皇后娘娘。”
“都起来吧。”目光移向站在首位的父亲,半年不见,父亲的模样并没有多少变化,那一身官袍下的身子依然健朗,眉目之间还是那份熟悉的肃严。
父亲的目光此时也朝我望来,淡淡笑了笑,那笑,和蔼可亲,一如我未出嫁之时般宠溺,只那宠溺下的心思……
鼻子有些发酸,毕竟是生我养我的父亲,如今也朝我下跪,有些难受。
“臣妾见过皇上。”朝高坐的他施礼,再向坐在一侧的太后施礼:“见过母后。”
“起来,坐吧。”艳太后的声音很疏淡,不若往常那般亲热,甚至连眼帘都未抬一下。
有些不同寻常。
我的位置就在殷玉的身边,而自我出现,他深沉难懂的目光就一直在我身上未移开。
那目光很幽深,深得让人心慌。
从认识他至今,从未用这样的目光看过我,似认真,似怨恨,似喜爱……最终归于黑渊。
落了坐,就见侧下方的计采人微笑着朝我颔首,计采宾则是漠然的望了我一眼。
丽妃和惠妃眼高于顶,从始至终,对我仿若无视。
回给了计采人一个善意的笑容,才将目光调向舞场。
哪知,此时殷玉却朝场中一挥手,舞姬随即退下,场中的喜乐也停了下来
顿时,诺大的御花园只剩下风雪的肆虐声。
就见殷玉朝近侍在侧的钱福示意了下,钱福便高喊:“带柳墨晰上来。”
余光瞧见日曜悄然回了位置,在见到一身是伤的柳墨晰时,目光陡锐。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柳墨晰,雾儿的夫君,我的妹夫。
一个满身是伤,拥着一双桃花般灿烂眸子的男子,或者说少年,尽管脸部伤得有些扭曲,仍是个叫人眼前一亮的美少年,只脂粉未过浓,叫人蹙眉。
“柳墨晰,你为何告御状?”殷玉问。
他的声音很是低沉,这是我第一次听他这样开口说话,不由自主的朝他看去,暖色烛光勾勒出他精雕细琢的轮廓,那双眸子,竟是冰冷的,隐隐含着杀气。
手指一颤,莫明的,心里升起一股寒意。
今夜,真的很不寻常。
“禀皇上,草民要休妻。”柳墨晰高声道,声音里是愤愤的不满。
“休妻?”
“是,华夕雾蛮横不说,还,还打我,这天底下哪有打夫君的妻子?正因为草民是皇上赐的婚,所以草民才来告御状,请皇上做主。”柳墨晰叩头。
“真是荒唐,”艳太后轻轻一喝,艳丽年轻的面容若有似无的飘过父亲:“你的妻子是华相的女儿,就算是皇上赐的婚,你要休妻,也要先经过华相的同意才行。”
“禀太后,天底下哪有不护着女儿的父亲,方才华相竟派人来我家闹事,说非要带走柳夕雾,幸好家里请有护卫,可也有五名护卫被打伤,华相借着自己权大势大,私疗民宅,草民无助,只好来找皇上了。”刘墨晰这句话说得极为顺溜,仿佛事先就已早过要这么说般。
“没想到皇后娘娘的妹妹这般泼辣,这柳什么的,真是可怜啊。”嫔妃中,已开始小声的议论。
“这算什么,总比那些背地里做些阴险事的人好啊。”丽妃冷哼。
“那是,那是。”
“人贵在自知,省得自取其辱,一次只是侥幸。”丽妃冷瞄了眼沉下脸的计采嫔后又飘了我眼。
对于她的冷言冷语,我详装没见听,唯一关心的就是雾儿,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
手心尽是汗,殷玉会如何下旨?
“这就是相爷的不对了,女儿既嫁给了柳家就是柳家的人,怎能去抢呢?要见女儿,光明正大的去就行,柳家还会阻止你们父女见面不成?”太后凉凉的说着。
父亲肃严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掠过日曜,心里必是猜到日曜做了什么,向太后沉稳的道:“禀太后,臣派人去只是想知道小女雾儿的安危,并无他意。”
殷玉点头,眼底清凛一片:“华相贵为宰相,不是莽夫,朕也相信华相是无意的。”
那柳墨晰正要开口,一道洪亮的声音突然响起:“华相从不做无意之事。”
抬眸望去,竟是君子堂的爷爷,三朝武将君武,虽是入暮之年,但其身形挺拔,面色红润,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显示着将军之风范,让人敬重。
“老臣见过皇上。”
“起,老将军何出此言?”殷玉的眉一挑,漆黑眸子闪动流光。
“将人带上来。”老将军一喝,立时二名侍卫压着一浑身是血的黑衣男子走了上来,老将军凛道:“皇上,他是燕国的暗探,此次前来就是与本朝的人接头,以接收军情。”百度一下“步步为营之凤倾天下杰众文学”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