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不禁稍稍松了口气。
“你怎么出来的?”纳兰钰对他的举动没有任何的怀疑,见他许久不说话,纳兰钰才把心中的疑问问出来。
“爹和大哥入京了。”
“入京?所为何事?”纳兰钰不禁奇怪,父王怎么突然这个时候召端木爵入京?
难道他已经知道她在端木爵府?
可是,如果父王知道了的话,为何不直接召她入京,而要大费周章地先召了端木爵父子?
“娘说,皇上是为了招驸马而下的圣旨。听说同一道圣旨去了许多名门望族家里。”
原来是招驸马啊。
“为哪位皇姐招的,你可知道?”
端木轩摇了摇头,“估计是长公主。”
“大皇姐?”她还没有嫁人?怎么可能?“她今年不是已经……”
不等她说完,端木轩便已点头,说:“就因为长公主及笄那一年,皇上答应了她一个要求,所以至今所有适龄皇宫
贵胄都尚未正式婚配。只为给长公主留着正室的位置。”
原来如此啊……
十年不见,不知皇宫一切现在怎样……
阿志回来了,纳兰钰往他身后看了看,没有发现怀璇的踪影,不禁纳闷:“没有找到他么?”
阿志的神色有些怪异,却只是摇头。
纳兰钰明显感觉出他在隐瞒些什么,有些不放心地问:“你见到了他的是不是?”
阿志还是摇头。
这下端木轩也觉得奇怪了,松开纳兰钰,跨步过去,一手搭着阿志的肩膀问:“不会是发生了什么吧?”
“你们不要逼我了,我确实没见着他!”阿志突然吼出声来。
他看着纳兰钰的眼光是复杂的,看不清那里面究竟是什么情绪。纳兰钰只觉得有莫名的不安爬上心头。
“那我去找他!怀璇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会突然间离开的!”她才跨出门去半步,身子便被阿志拉了回来。
“没用的!你根本不会找得到他!”
纳兰钰用哀求的目光看着阿志,她敢肯定,阿志定是见到怀璇的,可是为什么他这样?
“是不是怀璇出了什么事情?”
“你不要问了好不好?我真的,真的没见到他。”阿志一再地否认。
他声音里的不确定,连端木轩都听得出来。他盯着阿志说:“不要骗她了,你根本就不适合撒谎。”
“唉……”阿志长长地叹了口气,“他让我不要告诉你。”
“为什么?”
“他走了。”阿志看了一眼端木轩,突然灵机一动说,“他,看看到二哥来了,所以就走了。”
纳兰钰将信将疑地看着他,总觉得他说的话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怀璇不会连见个面打声招呼都不愿意的。他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趁阿志放松警惕的一瞬间,她举步跑了出去。
“喂!你干什么!”阿志追在后面大声问道。
“我不信!”纳兰钰跑出了几步,才想起来,自己连着几顿都没有吃饭了,身体的力气消耗得特别快,就这么跑两下,便觉得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可是她放不下怀璇,如果他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身后突然伸出来一双手,温钰地搀扶着她,回眼望去,竟是端木轩。
“我跟你一起去吧,不过,你是否该先吃点什么?”他说。
纳兰钰点了点头,然后由端木轩陪着一起到了客栈大堂。
“小二,麻烦来一碗清粥。”端木轩轻轻扶着纳兰钰到一旁坐下,招呼小二道。
“好咧,马上来!”
不一会儿,小二便拿着一碗清粥来到他们桌边。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纳兰钰,今日的她脱掉了斗篷,只蒙着半张脸,一双水灵灵却又带着些幽怨的眼睛似乎会说话一般,看得他十分陶醉。
端木轩有些不悦地咳了一声,小二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着问:“请问客官还要点什么?”
“昨儿晚上住在偏院的那位客人,你可曾见过?”
小二一惊:“您说的可是那位怀公子?”
端木轩点了点头,“他现在人可在这里?”
小二面露难色,小声说道:“他可是咱们的贵客,我可得罪不起呢。”
纳兰钰微微蹙起眉头,他说的什么话?怀璇什么时候竟成了客栈的贵客了?
让小二备了一辆马车,端木轩携着纳兰钰、阿志三人一起往雁城进发。一路上,三人各怀心事,沉默无语。
马车经过一个闹市时,见一群人围着一张皇榜议论纷纷:
“听说长公主要招驸马了呢!”
“是呀,听说长公主都已经二十一了,皇上为了她,专门下旨所有王公贵胄不能立正式。”
“可不是吗?想当年皇贵妃在时,那小公主钰也没有这般恩宠。”
“唉……你说咱们皇上怎么就专宠女儿呢?我倒没听说过他宠过那个王子……”
端木轩越听越觉得心慌,群众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他不想纳兰钰再继续听下去。
“驾!”他挥鞭打马,让马车快步离去。
其实,纳兰钰早已经听到那些话语,事实就摆在面前,只是她还不想承认。一日没到皇宫,一日没亲看看到,她还是觉得有希望的。
她的母妃,活在她的心里。
“还好,这里去雁城的路不算太长,日落以前应该可以到得了。”阿志发现了三人之间诡异的沉默,只好硬着头皮找些话来。
端木轩看了看纳兰钰,她的脸色并不是太好,却也没有十分的波动,他明白,她表面越平静,内心就越藏着难以平息的波涛。
“累吗?”他挪了挪位置,把马鞭递给阿志,自己爬进了车厢,坐在了纳兰钰的旁边。
纳兰钰摇了摇头,眼睛不自觉看着外面的天空,王都还在遥远的地方,却也近在心头。
“这个速度去王都,大约要走上四五日,如果累了的话,就在马车上睡一觉吧?”端木轩打开一瓶水,递给纳兰钰说,“先喝点水?”
纳兰钰接过那瓶水,喝了一口,再喝不下去,把瓶子还给端木轩:“长公子也是冲着驸马而去的吗?”
阿志嗤笑一声,插嘴道:“那当然吧,他是长子,理应先成家。”
端木轩则沉默地笑了笑,其实他也拿捏不准端木逸究竟想的是怎样。
纳兰钰低着头,手里绞着手帕,三岁以前的回忆都太模糊,她早已记不清长公主的模样,只是,她既然选择至今未嫁,肯定有她不嫁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