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姑娘为何站在雨中啊?快快进来吧,淋坏了身子该如何是好啊?”
残红站起身来,连忙将纳兰珏从雨中拉了进来,一边抽噎着一边翻出包袱中半干的丝绢为纳兰珏擦着脸上的雨水。
“两位姑娘身着的衣衫全都湿尽了,若不嫌弃,可以到寒舍去换一套干净的衣衫!”
说着,他招来门后的管家,轻声吩咐道:“有劳刘管家带这两位姑娘进去换身干净的衣服!”
“是,大人!”
纳兰珏犹豫了一会儿,随即感激的福了一个礼,埋头跟着刘管家进去了,残红跟在其后,担心的摇了摇纳兰珏的手,递给她一个小心的眼神。
也不知道刚才在雨中她们的话有没有被那个“大人”听到,公主就这样进去,实在不妥。
纳兰珏知道残红在顾及什么,平静地点点头,示意残红没有关系。
这座府邸坐落在悸阳大多数官宦世家的区域,这里大多数家宅都是皇帝陛下封赏的。
刘管家带着两人来到一个偏院中,不过一会儿就有丫鬟送来两套干净的衣服,纳兰珏接过来一看,是男装!
“大人让小凤转告公子,请公子换好衣服到前厅中去,我家大人已在那里了!”
纳兰珏轻轻点点头,看来那位大人是有意要帮她们,心中安稳了一点,也不再多问。
“那有劳小凤姑娘了!”
丫鬟嘱咐了一声,慢慢退了出去。
两下换了衣服,跟着小凤来到大厅,刚才那位青衣公子正坐在前厅高坐上品着茶,见纳兰珏出来立即起身,礼貌地点了点头,并嘱咐下人送来两晚姜汤。
纳兰珏端过姜汤,喝了两口,不管他居心在哪,对此人的细心甚是感动,对他感激一笑。
夏安也是淡淡一笑,从他身上透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息,举止温文尔雅,倒不太像个官场上的“大人”刚才他正要出门,却在门边听见了主仆二人的对话,心下决定要帮她们,至于她们说话的内容,他皆听了去。
“在下夏安,是去年均帝亲封的文科状元,现在任职吏部侍郎!”
纳兰珏努力地在脑子里搜寻着这个夏安的线索,自己根本就不认识他啊,为何还要帮自己呢?
“大人这般诚挚之心,草民甚是感激!”
纳兰珏起身,两手抱于胸前,却并没有像他那样介绍自己。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一个身份,公子请放心,你只管安心的呆在这里,夏某誓不会问起任何一件关于公子身份的问题!”
纳兰珏一怔,这个夏大人已改口称自己为公子,而且话中之意还在暗示她关于自己的身份,心下肯定这夏安刚才已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如今均帝才刚刚驾崩,外面形式不稳,能帮助自己的人她怎会无所顾及呢?没准就是锦惜和莫贳的眼线!
想到此,她再次抬起头:
“大人为何要帮我?”
夏安的笑容慢慢的收了进去,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片刻回道:
“实不相瞒,夏某也是受人之托!”
从他的眼里,纳兰珏看到想要自己放松警惕的目光。而夏安说的受人之托,她自然连想到他说自己是均帝亲封的文科状元,莫非这个嘱托他的人是父皇?
她眼角闪过一丝惊讶,均帝料到她们会回相府来,所以安排了这个人在此等候她们吗?
“总之,公子安心呆在这里便是,夏某绝不会将公子在此的事告诉任何一个人!”
纳兰珏慢慢将自己脸上的疑惑一一抹去,不再多问什么,慢慢的喝完那碗姜汤,前些日子身子就因淋雨伤寒还未好尽,刚又淋了个透彻现在喉咙已觉不适。
管家带他们入住到府中比较清静的一处院子,只有她与残红住在里面,夜里叫小凤的丫鬟送饭来时纳兰珏已躺在床上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地看见莫贳在为她盖被子,只觉得头很痛,眼睛无力的闭了上去,梦里念到自己肯定烧得不轻,要不然也不会梦见这样的画面。
第二天醒来时,只有残红守在床边睡着了,纳兰珏傻笑地摇摇头,原来自己还对那个人有所期盼,轻咳了两声,走下床叠好被褥。
“公主,你身子好些了吗?昨夜里烧得好厉害,可吓坏残红了!”
残红站起身,急忙走过去帮纳兰珏穿戴,还是昨日那件男装,白色的普通布料,腰上系了一根同色腰带,,腰带上挂上了一个精致的木匣子,那里面装着长长短短数十根银针。
最后残红给她梳上一个发髻,用深蓝色的布条绑上,这看上去就是一个穷书生的打扮,纳兰珏对残红梳的发髻很是满意,点头说道:
“残红,以后避人耳目你就别管我叫公主了,就叫公子好了!”
“是!”
应完,残红就退出去打洗漱的水了,刚走没多久,那位夏大人就站在了门外,清晨的阳光从背后斜射到他身上,反衬出一层淡淡的光芒。
这般温文尔雅的样子倒让纳兰珏想起了杜染知。“公子这么早就起来了!”
纳兰珏没有那么好的心情,也笑不出来,那张平静的脸上能看到的,只有对这位夏大人的感激之意。
“夏大人可以叫我小五,这样没那么别扭!”
夏安淡淡一笑,说道:
“小五公子今日准备一下吧,夏某已备好马车,今日送公子出城!”
纳兰珏一愣,问道:
“可以出城了吗?”
“小五公子不用担心,夏某一切都安排好了!”
说完,他轻轻地点点头,慢慢的退出了院门。
一切都准备好了,夏安与她们同坐一辆马车出城,一路上,都未说什么话,到达城门口时,守门的官兵将他们的马车拦了下来,纳兰珏和残红同时惊得互望了一眼。
夏安镇定自若的走下马车,守门兵一看,立刻变了一种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