藜嫔咧嘴笑笑,牵起我的手一起坐到了殿内主座上,拍拍我,她眸光放远,直看向了殿外,“本宫是来学习的,谁想,到了你宫中,你的宫人早就急的不知所措了,一个个的见到本宫好像久旱逢甘霖了,本宫实实想为你做点什么,可,思前想后,本宫实在是说不上什么话,也不知道可以去找谁帮忙,只能,只能干巴巴的等了。”
“小姐,都是春儿的错,都是春儿的错,小姐罚我吧。”藜嫔说罢,春儿固执的还是谢罪着。
我稍稍动了动手臂,示意藜嫔,她点头收回视线,“去吧。”说着,放开了我的手。
走下台阶,我双手拉起了跪着的春儿,亲自扶她坐下,又俯身摸着她的脑袋,说道,“怎么能怪你呢,你好好养伤,萧大人虽然不来了,但好在有医女看诊,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的。”
春儿听着,臃肿眸里又是噙满热泪,她下意识的咬着唇瓣,在触到我探寻确认的目光时,挤出一丝笑意,说道,“春儿不哭了,春儿答应小姐,会好好的,尽快好起来。”说着,她自己便使劲抹起了脸上尚还挂着的点滴泪花。
“皆大欢喜,更衣你也不必太过自责难过了。”藜嫔适时安慰了我一句。
“是,嫔妾谨遵娘娘教诲。”我回身,对着藜嫔,屈膝应了。
午膳,我自然是留了藜嫔一起,因着我的彻夜未归,想必宫人们也都是饿得不轻了,所以我便是喊春儿她们与我同食,众宫人自是推辞不就,最终还是藜嫔以一宫主位的身份压下了她们的惶恐。
午膳后,宫人们各自忙活去了,我与藜嫔两位闲人便是聊了起来。
“更衣妹妹,本宫有件事儿,也不知当问不当问?”藜嫔小心翼翼,一改常态,面露些踟蹰的唯唯问道。
我笑了笑,“娘娘这是哪里话,娘娘但说无妨。”
“不知更衣妹妹此番面见皇上,可曾听到有关王爷的消息?”
藜嫔的话说完,我的脑海里随即便是出现了元寿殿内那个‘放荡’王爷的影子了。他那么的与常人不同,时而稳重时而不羁,可就这样一个怪人,却偏偏真有本事制伏暴戾的沂徵为他作揖发愁,还有他那句‘原来就是她呀’让我到现在想起还是纳闷的很。
如此的他,又能与藜嫔有什么瓜葛?
怎么藜嫔巴巴的只打听他呢?
为事?
还是…
正当我在琢磨藜嫔用意,斟酌是否该实事求是相告她时,她的一个动作显然暴露了她的心事。
她,竟是为了情!
“娘娘打听王爷,莫不是有事相求?娘娘不必紧张,帕子都可要被您扯破了。”我笑推了藜嫔一把,故意问她,也提醒她自己有些过于紧张了。
藜嫔摇摇头,随手起身自书架上取了本册子,拿在手上,凭窗远望。
“王爷要帮不上,娘娘去求求皇上,必是会应允的。”我略带些肯定的继续胡言。
此刻的藜嫔立于内殿窗前,自我这一问,她瞬时神情闪烁,站得也不太踏实了,“噢…其实…其实…也没什么,哪有什么事儿能严重的劳烦到王爷,不过是本宫一路上多得王爷照顾,王爷又最是喜听本宫的琴音,琴瑟合鸣,相得益彰的日子本宫过的很开心,如今父亲已是回了赤月,对本宫来讲,王爷便是最亲近之人了,几日不见,本宫只是有些挂心罢了。”
藜嫔的话说的虽极尽婉转却也很是透明了,然而我不懂的是,她既然决定告诉我了,那为何又说的这么模糊呢?
我从贵妃榻上站起,走到她身侧,巧手拿了她手里的书卷放回桌上,后又牵起她的手,拉她一同回榻上安歇。
“娘娘感恩之心,嫔妾钦佩万分,娘娘远嫁至此,一路周车劳顿,却乐得开心,与王爷的照拂自是分不开。”
随着我的话说出,藜嫔紧锁的眉头亦有了一丝舒展,“或许娘娘来此也是无可奈何,更甚至,娘娘已有自己的情之独钟,可惜那些子都是不做数的,皇上,才应该是娘娘最亲近之人,娘娘可千万别把感激王爷的话说的太简单了,嫔妾知道娘娘的心,自然不多想,但旁人就说不好了,一个误会,娘娘就是跳进黄河也难洗去嫌疑,娘娘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话说至此,我懂,藜嫔更该懂。
果然,她听后笑道,“本宫如今终于知道在蕖芙殿喜贵人缘何愤恨更衣你了,你真的很聪明,本宫也很喜欢你,有一句话本宫想送给你。”
我微笑,道,“娘娘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