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言,只接过酒盏,一饮而尽。
酒入腹中,夜羽宸面上忽然掠过一丝不易为人觉察的痛苦,浑身也颤栗起来。
大约,他已经饮酒不少,有点头重脚轻吧!
但,我心中还是有点担心,正要令宫婢过来相扶,去忽然见夜羽宸口鼻中涌出殷红的血丝来。
“宸!”我低低地惊呼,并顺手将手中锦帕递过去。
他接过来迅速拭去口鼻鲜血,对我低低道:“你,随朕出来!”
大庭广众之下,他居然要身为嫂嫂的我随他出去,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为何口鼻出血,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心中惶惑不安随夜羽宸匆匆来至外间,有宫女内监上前来欲要接驾,都被他冷冷拒绝。
就这样,一前一后,我和他一步步走到坤宁殿。
屏退左右,关上殿门,夜羽宸伪装的坚强轰然倒塌,他倚着厚厚的殿门浑身颤栗,似在与死神在进行着殊死搏斗,口鼻中的鲜血涌出的更多,衬得他的那张俊安愈发白如月影。
“宸,你怎么了?”我失声大哭了起来。
他不答,径自去一玉匣中取了药丸服下,稍作停歇,目光灼灼逼视着我,冷冷道:“龙倩儿,你想杀了朕?”
“陛下何出此言?”我心中惶惑,为自己的一片痴情被误解而怒火上冲。
“酒里有毒!”夜羽宸冷冷道:“你曾经过,朕若是不能一心对你,你就要先杀了朕,然后自尽,今日你见朕册封皇后,心中难过,竟然抢先下毒!”
“不!”我刹时懵了!
是谁?是谁在酒盏中下了毒?却要借着我的手来除掉我最心爱之人!
不!
此时的夜羽宸已非往日深情款款的情人,他是皇帝!他是夜羽国执掌生杀大权的至高无上的皇帝!
他的使命已不仅仅是保护爱惜一个女人,而是要胸怀下!
弑君之罪,当诛灭九族!
他定然不会轻饶了自己!
宸,我竟然要死在你的手中吗?
夜羽宸一步步朝我走了过来,一伸手臂,我就落在了他的臂弯里。
“龙倩儿,朕今日就纳了你……”
龙倩儿后一世的番外:
第二凌晨三点半。
窗外的大风唤醒了沉睡中的龙倩儿。
昨晚发生的一切像模糊的电影一样快速闪现过她的脑海。
她只记得昨那帮勾心斗角的女人又吵架了,闹得很不愉快,她不想呆在家里,所以大哥龙东方第一次带她来参加这种豪门之间的商业聚会。
聚会厅很大,大哥认识的人很多,她一不心就和大哥走散了。
来也奇怪,这家富丽堂皇以严谨着称的七星级皇家酒店平时24时每个角落都有人防守,以便随时为贵宾服务,那晚上却出奇的空洞与安静。
这家酒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龙倩儿不得而知,身痛心更痛的她只想快点回家。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对大哥龙东方隐瞒今晚发生在她身上的事。
至于昨晚那个欺负了她的人,她在心里默念一千遍,就当被狗咬了吧。
偷偷溜回安家,家里竟然也很安静,似乎没有人发现她彻叶不归,也似乎没有龋心她的安危。
龙倩儿挑了挑眉,自嘲地笑了笑。
在这个家里她还不如二姐安文雅养的一只宠物狗,至少每会有佣人前去关切地查看无数遍,将它喂养得白白胖胖。
一旦哪那只白白胖胖的宠物狗钻进哪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暂时不见了,整个家族立刻闹得鸡飞狗跳,紧张兮兮,尖叫不已。
呵,这个时代啊,人不如狗。
外面的“恶狗”可以不顾她的意愿咬人,全身上下一咬再咬,把她吃干抹净不留影。
家里的宠物狗可以超越她的地位受到所有饶关心,住的狗窝比她的房间还要豪华。
算了,不想这些了,总有一,如果二姐安文雅再欺负到她头上的话,她就偷偷把那只宠物狗拖出去给卖了!当然,把那只宠物狗漂亮的毛发全部剪光也是一种不错的办法。
很少有人知道龙倩儿内心真实的想法。
在家的时候她很少话,很多人以为她是一个哑巴,或者以为她有话方面的生障碍。
可这些,她都不在乎。
那些欺负她的人,她会慢慢找到那个饶软肋,在最恰当的时机进行反击。
而那些对她好的人,她愿意倾其所有,收敛所有锋芒,做一个温和好相处的人,加倍还之。
在溜回房间的路上,龙倩儿想了很多,不管今后的生活有多么难过,不管前面的路途有多少挫折,因为她是龙倩儿,所以她会努力微笑,安之若素。
回房间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龙东方打电话,但对方关机。
女人应该自强,要在适当的时候学会反击,不能任由人白占便宜白欺负。至少,在她龙倩儿的字典里,没有软弱一词。
当然,表面上她很愿意做一只温顺毫无攻击力的猫,安静地藏起锋利的爪子。没人来惹她的时候,她很乐意一直将爪子藏起来。
当然,这只是在没人来惹她的时候!
洗完澡已经快早上七点了。每这个时间她习惯去帮晨跑的龙东方整理房间。
龙东方有洁癖,不喜欢佣人随意进入他的房间,而作为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为了感谢他不仅不像家里其他人一样故意刁难她,还很关心她,她愿意为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做好这一切,她出了门。但是,很快她就深深皱起了眉。
如果每要给大哥龙东方打扫房间,那她必然要经过二哥安影的房间门口。
啧啧,这个人不是邪气的安家二少爷安影又是谁?
当然,只要这家伙不要总是有事没事来招惹她,她就高兴不已了。
几乎就在龙倩儿快速离开的那一瞬间,房间里的安影眼神变得深邃而冷冽。
安家年少轻狂、英俊冷酷、阴狠邪气、手段狠厉的安二少安影,除了他温润如玉的大哥龙东方之外,黑白两道上上下下没一人敢惹他,完全是个桀骜不驯的主子。
此刻,他随意地披着睡袍,睡衣的腰带松松垮垮并没有系,额前的少许黑发垂落下来,整个人看上去倒有一种颓废不羁的俊邪帅气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