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婢没有,您别听小桃瞎说。”绢儿红着脸,嗔怪的看了小桃一眼。
“杜统领?”杜这个姓氏让竹笙舞身子一僵,想起青梅竹马的杜胜,心里突然开始刺痛起来,随即摇摇头,将心中的突然出现的影子摒了去,她现在是安嫔,皇帝的妃子,不再是竹笙舞了,也,也再也变不回了。
“这杜统领是皇上刚任命的随侍御林军统领,听说可厉害了。”绢儿脸上泛着春意,脸上更是如红透了的苹果般。
“娘娘,您看这绢儿,刚还说没人家的影子,现在就夸上了,而且这眼晴还晶亮晶亮的,真不害羞。”小桃在一旁嘻嘻取笑。
“小桃。”绢儿跺了跺脚,二人平日在竹笙舞的面前闹惯了,这会儿也竟没大没小的围着大木桶追捉起来。
竹笙舞淡淡的一笑,望着天真烂漫的二个丫头,心里竟是那般的羡慕,不禁问道:“那杜统领叫什么名字?”或许就是这个姓氏吧,令竹笙舞对这个从未谋过面的随侍御林军统多了几分的好感。
“娟儿,娘娘在问你话呢。”小桃推了推娟子,皮皮的道。
拍开了小桃伸过来扯自己袖子的手,娟子才红着脸道:“杜统领叫杜胜,是东山脚下以盛产木闻名于世的东山村人。”
“哇,娟儿,想不到……”小桃原本想再取笑娟子的,却在见到竹笙舞毫无血色的面孔时,一愣,担忧的道:“娘娘,您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白呀?”
“娘娘?”娟儿也担忧的望着主子。
“娟儿,你将刚才的话重说一遍。”竹笙舞的双唇竟是在颤抖。
娟儿一怔,与小桃对望了一眼,说道:“杜统领叫杜胜,是东山脚下以盛产木闻名于世的东山村人。”
“不。”竹笙舞摇摇头,脸色比起刚才来显得更吓人了。
二天之后,深夜。
“看来,这‘景兰宫’的主子颇不安份呀,不过她去御林军的营房做什么?”正睡在琉璃瓦顶阴暗角落的楚浪见到‘景兰宫’内窜出一道黑影时,挑眉道,‘景兰宫’与‘永平宫’相隔不过二十米,此时明月当空照,楚浪对皇宫屋顶的一切自能看得颇为清楚,想了一想,楚浪起了身,却在见到‘永平宫’外一道明黄的身影时,一愣,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楚浪眼底闪过一丝令人费难的幽暗,转身便朝前方的黑影紧紧跟去。
凌飞望了眼宫门外打着瞌的宫女,皱一皱眉,便不声响的进了寝宫。
‘永平宫’很是安静,虽然灯火通明,却毫无丁点的声响,一旁的二个太监椅着柱子打着盹儿,就连挂在走廊上供主子平日里玩乐的鸟儿,尖嘴也伸进了羽翼里,梦着周公。
凌飞的目光在望着眼前打盹的太监时变得冷咧,但亦只是皱了皱眉头,便朝寝宫内走去,今夜,他翻了福妃的牌子,然而当他处理好政事时早已是一更天了,再过三个时辰,他便要上朝,按常理,这种时候他该在‘养心殿’就寝。
接近寝宫,凌飞的步伐突然变轻,当他入进寝宫,看到桌边正做着刺绣的龙倩儿时,脚步停了下来,静静的望着龙倩儿,凌飞向来冷咧的眼神中有了一抹专注。
眼前的女人很美,美得柔弱,一身浅蓝的宫装挂饰并不多,在妃嫔中,这女人的装扮虽谈不上朴素,却是最为雅致的,一如她的人。
凌飞就这么静静的望着龙倩儿,没有任何的表情,冰冷的注视着龙倩儿纤细的双手一针一线在绣锦上刺绣,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结,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总是维持着一个姿势的身子有些酸了,龙倩儿抬起了头,却在见到门口的人时,一怔,手上的绸锦就这么跌落在了地上。
她有一双如水般的眼晴,非常的漂亮,他见过很多女人的眼晴,唯独这一双,像是刻在了记忆的深处。
凌飞的唇边浮起一丝冷笑,因为此刻他在这个女人的眼中看到了紧张与无措,记忆里,每当她望着他时,似乎只有害怕与恐惧,是什么时候开始,在她的眼中他已见不到这些了呢?
这个女人,如果说美,柔,弱是她的形象的话,那么也仅止于此了,在她的身上,你除了能看到美、柔与弱之外,一无所有,甚至连性格也没,若一定要说有,那也只能是弱了,不是那种孱弱,文弱,而是单纯的弱者。
“妾身见过皇上。”龙倩儿赶紧行了礼。
“起来吧。”
“谢皇上。”龙倩儿起身服侍,此时她的手已不若第一次那般的笨拙了,当皇帝只剩下一身的内里时,龙倩儿道:“皇上,妾身让秋儿给您去准备水。”
“不了,朕已在‘养心殿’沐过浴。”
龙倩儿一怔,沐过浴了吗?是啊,这么晚了,皇上该是在‘养心殿’休息以方便明早上朝的,可是皇上又为何来到了她这里呢?是因为翻了自己的牌子吗?
“朕困了。”
“是。”龙倩儿一听凌飞这简短的三个字,忙脱了自己的外衣放置在一旁的屏风上便爬上了床睡到最里的那一端,之后又把床外端的被褥给整好以方便皇帝的安寝,方抬头道:“皇上,好了。”哪知龙倩儿一抬头却望进了凌飞一双幽深如湖底的锐瞳里。
“怎么了?皇上?”皇上似乎很喜欢这样望着自己呢,龙倩儿心中暗想,可他这样望着她时是在想什么呢?
凌飞没说什么,直接上了床。
龙倩儿一见,便也躺了下来,当凌飞睡下之际,龙倩儿身子一动,挪至了凌飞的身边,使得二人之间再无多少的空隙,龙倩儿做得很是自然与随意,仿佛二人之间本该如此。
就在龙倩儿意识蒙胧欲睡去之时,只觉腰上一紧,身子便被搂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早已于习惯这样的体温与这样的气息的龙倩儿,下一刻便梦了周公,酣酣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只是一会儿的功夫,龙倩儿只觉头皮一痛,好像有人在扯着自己的头发似的,可她真的很困,便未去理睬,但到后来头皮似乎是被扯得越来越痛了,没办法龙倩儿只得睁开了眼,却在见到面前放大了的那张特大号俊脸时,睡眼蒙蒙的道:“皇上,怎么了?”
“朕在你的心里是什么?”凌飞冰凉的问。
“天与地啊。”龙倩儿意识模糊的回答:“也是龙倩儿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