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倩儿单纯的小脑子提吊了一个月的担忧放下了,嘴角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道:“姐姐,以后倩儿都要和你在一起,好不好?”
“好,这一辈子,我们都不会分开了。”沉世柳微微一笑,笑得娴静,然而却让人感觉在这笑里似乎隐藏了很多的心思似的,此时,沉世柳又道:“龙倩儿,答应姐姐二件事,行吗?”
“嗯,姐姐说,龙倩儿都会答应的。”龙倩儿望着沉世柳,经过方才的那翻话,她只觉自己心中的伤痛似乎少了些,因为从今以后她已不再是孤独一人了。
望着龙倩儿,沉世柳突然说了一句不着边的话:“龙倩儿越长越美了。”
龙倩儿小脸一红,“姐姐才美呢。”
“呵呵~~~”沉世柳微微一笑,13岁的龙倩儿已出落得胜似芙蓉,掩映生姿,想必不出几年,定能一貌倾城,但她太单纯了,在她的身上,她看不到坚强,有的只是脆弱,从小到大,她从没见过龙倩儿反抗过什么,她似乎只会依附别人而活,也是,那时的应伯伯夫妇又怎会想到今日的局面?若知道,想必就不会让龙倩儿变成现在的样子了。沉世柳道:“龙倩儿,姐姐希望你能在以后的日子里不做女红了,将针线放一边。”
“那做什么?”女红可是自己最喜欢也是最拿手的呀,龙倩儿奇道。
“看书。”
“看书?”
“是啊,能答应姐姐吗?”
“姐姐,龙倩儿一看书就犯困。”龙倩儿低下了头,愧疚的道。
沉世柳正欲说什么,龙倩儿又道:“不过我会去看的,龙倩儿会把姐姐要我看的书认真的,有耐心的一一看完。”
“姐姐,你为什么要我看书呢?”龙倩儿不禁奇怪,宫里专教她礼仪的姑姑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女人的天职便是嫁人与相夫教子,书都是写给男人的。
“因为书中自有女子经,书中自有相夫道啊。“沉世柳笑说道,她心里自然是知道龙倩儿的想法,若自己不这么说,她怕是无论如何也提不起看书的兴致来。
龙倩儿眨了眨凤目,皓如凝脂的脸上一片惊奇,道:“我只听爹爹说过,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还以为书中只写男人的东西呢,原来也有写女人的呀。“
沉世柳只笑不语,虽然世上所有的书都是为男人预备的,但不见得女子就不能看了吧?况且男人看书与女人看书的感觉是不一样的,男人的书女人看了也未必没有一翻感悟,至少在所谓的只有男人能看的书中,她可是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姐姐,那第二件事是什么?”
点了点龙倩儿的秀鼻,沉世柳突然俏皮的道:“等你完成了第一件事,我再告诉你。”
“那如果我完不成呢?”
“那就只能到我临终的时候再告诉你了。”
其实这第二件事她还未想到,可沉世柳又哪里知道,她今天的这番戏言,竟然在不久后的日子里一语成真。
已是正午,八月里的风已然有了夏天的闷热,但东山谷的狭缝里的风却依然冷如初冬。
天洪帝的死对于竹笙舞来说是一种解脱,她甚至单纯的认为她的仇恨已然结束。
“公主,您在想什么?”自天洪帝死后,明丽的脸上便堆满了笑意,竹笙舞第一次发觉,原来丽姨的笑容也能这般的灿烂。
“东山真美。”竹笙舞望着满山的野花,感叹的道。
“是啊。”明丽也笑说道:“春夏两季是东山最美的时候了。”
“丽姨,天洪帝既然死了,那我们是不是能过平凡的日子了呢?”竹笙舞虽然面上问得漠然,但心中却是极为忐忑的。
明丽面色突然一沉,道:“公主,天洪帝虽死了,但凌帝却并没有死,夫人不是说了吗?我们的最终目的是让凌国灭亡,方才对得起死在凌兵刀下的国人,在这个时候,您可不能让心给怠废了。”
“我没有。”竹笙舞轻松的心情被压抑所取代,漠然的道。
“那就好,现在的凌国正是国本最为脆弱的时期,一个月前,我们乘乱出击,本以为定能一举拿下圣城,可没想到实力还是相差了一截。”想起那一次夜袭圣城,皆未占到任何的便宜,明丽心中犹如藏了一把火。
“虽然没占到任何的便宜,但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竹笙舞淡淡的道。
“那倒是。”明丽点点头,望了一下天色,提醒道:“公主,已是正午了,您该回去了,杜母应该是在等您开饭了。”
“嗯。”竹笙舞点点头,一提气,人便已跃出了几十丈,出了峡谷缝,站在了东山的山顶。
石峰回林,峭陡断艮,看着万般险恶,却绝不会让人想到在这个东山的断崖下,会藏着她们东胡国千来口人,十多年来,她们安居在此,操练兵马,等待着报仇时机的到来,她们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日以继夜的练习着武技,只为有一日报了这雪海深仇好返回故土。
返回故土吗?竹笙舞苦笑,这个问题她从没想过,面上有些愧色,却也为自己的想法而无奈。
满山遍野的山花,红一块,紫一块的,和着浓青的杂绿,交织得五彩斑斓,却也生机盎然,但竹笙舞在此时只是想着自己的心事。
半柱香后。
竹笙舞甩甩头,将矛盾的心思甩开,转而想到正题上来,想起丽姨的话,眉头深皱,让凌朝亡国,谈何容易?怕是一场持久战了,毕竟她们人太少,根本就经不起损兵折将的战事,而她们要做的事情太多,所以顾虑重重,既要灭了凌国,又要重建家园,想到这儿,竹笙舞的面色开始沉重起来。
就在她想着这些事情之时,转眼间,家已在望,竹笙舞换上了笑容,推开家门,开心的道:“娘,我从市集回来了。”
“小舞,我在这儿呢!”正当竹笙舞走进屋内之时,杜母拎了一篮子的青菜从另一条小路兴奋的小跑了回来。
“娘,什么事这么开心呀?”竹笙舞望着笑逐颜开的杜母,奇道,自胜哥上了战场后,她已好久没见着娘如此咧着嘴笑了。
“小舞,今天娘一开门就见喜鹊在树枝上喳喳叫着,这心想啊,今天准有好事要发生了。”杜母在院中的水井里打了一桶水洗菜,边洗边兴奋的道,“果然,就在我刚才去摘小青菜之时碰上了村里的王婶,这好事呀就这么来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