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泪水,却还是顺着脸庞不自觉流出,淌了满身。
没事,我没事……我的清白保住了,铭熙,我没事……
可是,为什么心中却觉得这般地羞辱与绝望呢,让我突然心生死意,觉得自己好肮脏,好肮脏。
是因为,那一句,全都是她自找吗?
是因为,自始至终,你都不肯来找我吗?
铭熙,你可知道,听到你这句话时,我心中的感觉……你又可知道,在身重媚毒的时候,我真的以为,那个人就是你……我甚至在想,哪怕,能这样被你呵护一次呢,这一辈子,也就够了……
挣扎着身子,从地上站起来,却因为身子的不支,颓然倒地。
身子,被一条有力的臂膀扶起,冯镇南的声音,透着一股心痛的怜惜,“你身上的毒性还没有完全消褪,不要乱动。”
她苍白着脸,再次挣扎起身,“可是,我要赶回夜王府,如果铭熙发现我不见了,会担心的!”
“他根本就不会担心你!”
背后,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忍和绝情。
她一愣,捂着胸口,只觉痛如刀绞。
唇边,却是一丝执拗,“他会的,他一定会担心我。”
只是,只是因为他还没有发现吧,他说过不会再次让她受到伤害,他说过不许她走到离他很远的地方的,他又怎么会不担心……
“难道,你一定要这么骗自己吗,才能让自己沉醉在回忆中不醒来吗?”背后的声音,带着残忍。
他冷冷地望着她,第一次,觉得她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执拗,都傻,却,又让他独一无二地心疼,想要一生一世地呵护。
“你以为,这一次,我会放你走?”
她闭上眸子,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已直直跪在了他的面前,“鱼位卑,不敢蒙受将军错爱,还请将军怜悯,送鱼,回夜王府。”
“沉鱼!”他冷冷站在原地,半晌,却只从口中缓缓吐出三个字,双拳紧捏。
她低垂着头,静静盯着地面,“可以吗,就当,我求你。”
只觉,心中一阵颓然。
一只手,猛然卡上了她的脖子,“如果我说,不可以呢,如果我告诉你让我送你回夜王府的代价就是让你死――”
她扬起头,清澈的眸子坚定而执拗,“奴婢,心甘情愿。”
他的手,颓然落下,眼底氤氲而起的,是化不开的伤,“为了他,你竟然宁愿去死?”
她在他的脚下跪好,“这是奴婢这辈子欠他的,不管是生是死,是好是坏,奴婢,都心甘情愿。”
“好一句心甘情愿呢!”他冷笑一声,心底,却是刺得生疼,“只是因为,他买了你吗?”
她默然,不答话。
心底,却在轻轻地低喃着,不是的,不是的,不是因为你买了我。
而是因为,不管何时,不论何地,不能在你的身边,我生不如死……
他冷冷与她僵持着,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蹲下了身子,“上来吧。”
她微微一怔。
他已一把将她掳起,背在了背上,“送你回夜王府啊,你不是宁愿死都要回去吗,趁着本将军还没有反悔的时候,还不赶紧上来!”
她静静地趴在他的背上,“冯将军,谢谢你。”
他冷哼一声,装作没有听到,心里,却泛出了一丝微微的苦。
她死也要回去,他又怎能不答应呢。她又怎能知道,为了夜铭熙,她宁愿去死,可是为了她,他冯镇南亦愿意……
“我道这是谁呢,深更半夜在此私会,原来,竟是镇南兄与本王的王妃么!也难怪,本王将王府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人!”刚刚走出去没多远,前方,猛然想起一道冷入骨髓的声音。
泛着一股明晃晃的嘲讽。
趴在他背上的她,只觉浑身一激灵,连心跳都在刹那间失衡。
如此熟悉地声音……
慌忙从他的背上跳下来,不沉身体的疼痛与发软的脚步,本能地朝着前方跑去,丝毫未沉及身后那道眼神中的哀伤。
铭熙,是你来找鱼儿了么!
铭熙,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要鱼儿的!
一丝火红的光亮,突然照亮的前方的路。
路的尽头,几道身影静静地伫立在那里,而夜铭熙,正站在人影的正中间,满脸怒色地望着奔跑过来的她。
“铭熙!”奔到他的面前,不沉满身的狼狈扑入他的怀中,“你知不知道,今天晚上――”
却不想话还未落,一道耳光已如铁扇般打在了她的脸上,“贱人!”
她一懵,捂着燎痛的脸,“铭熙……”
“不要喊本王的名字!”他鄙夷地目光划过她,落在不远处的身影上,声音,愈发地清冷,“冯镇南,我曾经警告过你的,她是本王的女人,全天下的女人,随便你碰,都可以,可是,唯独本王的女人不行!”
冯镇南紧攥着拳头,冷冷地盯着那道身影。
刚刚她挨得那一巴掌,就像一把热烈地火般,顷刻点燃了他心中的怒意。
“可本将军偏偏就是碰了呢,那又如何?”
“冯镇南!”夜铭熙咬牙,眼中的怒意,不言自明。
她上前拽住他的袖子,急急辩解,“铭熙,我没有……”
我没有和冯镇南在一起,没有被他碰……
“让开!”身子,再次被重重地推出去,他冷眼望着地上的她,眼中的怒火,宛若能吞噬一切,“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
“更何况,”冰冷的声音愈发刻薄,“你以为你说的话,本王会相信多少!”
“铭熙……”她的话语,猛然止住。
闭起眼睛,泪水,却还是顺着眼缝流出。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我没有,真的真的没有……
“欺负一个女人,夜铭熙,你算什么狗屁男人?”冯镇南冷眼直视夜铭熙,狠狠咬牙。
他对她的所作所为,无一不让他心痛,让他恨不得当场带着她离开这里!
夜铭熙冷哼,“这是本王的家务事,冯大将军的闲事,是不是也管得太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