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从此以后,再也不许你离开我……只要我的鱼儿在我的身边,那就一切都足够了……
“只要我的鱼儿在我的身边,就一切,都足够了……”她轻轻地呢喃着那句话,最终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倒地的瞬间,分明眼前出现了一道匆匆赶来熟悉的身影,还有一副,有力的臂膀。
铭熙,是你回来找我了么,铭熙,是不是你……
“铭熙!”
惊叫着从梦中醒来,双手已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仓皇地睁开眼睛,眼前的人,依旧是那般地俊逸与深情,那般地熟悉与陌生。
“铭熙。”她轻轻唤了眼前的人一声,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却发现万语千言窝在心间,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只化为了他的名字。
铭熙,你来了,你终于来了,真好。
铭熙,你可知道,从一开始,我就确信你会回来的,你一定会。
夜铭熙心痛地凝视着她的脸,深厚的声音中挂满了疼惜,“怎么那么不听话呢,你的箭伤还没好,如果再次复发了,那该怎么办?”
她咬着唇,没有说话。
可是心间的声音却在说,如果你不回来,那我宁愿箭伤复发而死,起码,那样比心痛,要好受得多。
“傻丫头,饿了吗?”将她小心翼翼地扶起来,斜倚在他的怀中,他温柔地在她耳边询问着。
她动了动身子,好让身子平稳些。这才觉得,身子牵动的时候,胸口的箭伤的确好痛好痛,痛得快要让她叫出声来。
可是,她还是好开心好快乐啊,因为他的回来,因为他在身边。感受着他喷在她耳边的呼吸,那种感觉是那般地模糊,却又是那般地真实,一切,就像之前的无数个夜晚,他陪在她的身边等她安然入睡一样,一切,就像那个莲儿没有出现之前,他轻轻地握着她的手,告诉她说,这一次,她只要为他们两个而活。
为他们两个而活……
想到这里,黛般地眉顿时一蹙。
“怎么了,是身子不舒服么?”看到她蹙眉,他的脸上顿时现出一丝焦急。
她摇摇头,却又点点头,“头稍微有点痛。”
不敢让他知道她心中的痛苦,更不敢亲口向他证实,他是她在这世间唯一一个最最亲近的人,她好害怕一开口的瞬间,这个世间最亲密的人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姑娘,这汤药已经熬好了,并且也已经晾得冷热刚刚好,姑娘还是赶快趁热喝了吧。”门口忽然吱呀一声,一道熟悉的声音已然响了起来。
她惊讶地转过身,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了四合院那间熟悉的房间里,而小翠儿,正端着一碗散发着热气的汤药朝着她走过来。
她转过身愣愣地看着夜铭熙,有些难以置信,“这,是我们的家吗?我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夜铭熙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这当然是我们的家。其实,我知道小鱼儿早就想回来了,不是吗?”
她抽了一口鼻子,只觉得鼻子有些微微发酸。
夜铭熙把汤药端到她的嘴边,“怎么还哭了呢,回了家,我们不是应该高兴才是吗?”
她点点头,不说话,仰脖将汤药灌进去,然后说,“苦。”
他塞一颗蜜枣到她的嘴里,“那就让你甜一下。”
她虚弱地朝他笑笑,想让他看到她脸上的开心。可是,心间的苦涩却将笑容扯得如此落寞,嘴角微微一扯,只觉愈发地苦。
“怎么了呢?”夜铭熙那鼻尖贴在她的额头,微微沉吟了一会儿,才问道,“鱼儿,可是在对昨晚……”
“我好想睡。”她忽然抱住他的腰,将他整个地圈进怀里,“什么都不要说,也什么都不要问,像以前一样地哄我睡觉,好吗?”
他望着她眼中的乞求,眼中顿时闪出一丝痛夜。
只是在眨眼间,便换做了一副温柔,将她揽入他的怀中,将她的头放在他的胳膊上,“好,那我就陪小鱼儿睡,好不好?”
她闭起眼睛,环抱着他的腰,将脸深深地埋入他的胸膛中。
不许哭,不许哭……
起码,他还回来了一次,起码,他心里还是有你的,沉鱼,你应该开心的……
他感受着胸膛传来湿润的温热,佯装依然入睡,只是心中被扯起的微微的痛,盈了满身……
一夜梦扰,纷纷冉冉。
醒来时,床边,已空空如也。
小翠儿早已端着早点在旁边候着,看到她醒来,立马关心地坐到了她的窗前,“姑娘,你醒了?”
她点点头,只觉头有些痛,昨夜里的记忆还如今昔般清晰,那张熟悉而对她关怀备至的脸庞一直都在她的身侧匀称地呼吸着,入了她一夜的梦。
小翠儿将她从床上搀扶起来,小心而轻微。
经过昨日那场淋雨,胸口的箭伤已初现发作的苗头,只稍微微触动一点,便痛得直皱眉头。
小翠儿看在眼里,只觉得心疼,“傻姑娘,你说你的脾气怎么就那么地犟呢,做些什么不好,偏偏与自己的身子作对。”
她歉疚地笑笑。
小翠儿立刻嗔怪,“昨日看到你那般地回来,我都要担心死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说罢,微微叹了口气,“也亏得王爷疼你,翻遍了夜王府才将那瓶西域进贡的灵药找来,要不,你这伤口还不知得烂成什么样子。”
她抬头环沉四周,忽然问道,“铭熙呢?”
为什么一清早起来就没有看到他?
小翠儿闻言,竟然岔开了话题,“姑娘,你饿了没有,这是小翠儿专门为姑娘熬的莲子粥,清爽可口,姑娘可要试一试?”
她不答话,只是追问,“铭熙呢,铭熙去哪儿了?”
小翠儿见再也瞒不过,只得失落落地将手中的粥碗放下,“那我要是说了,姑娘可千万莫生气。”
她的心瞬时咯噔一下。
小翠儿已幽幽地开了口,“昨夜里,王爷刚刚陪着姑娘睡下,西厢房那边便传来话,说莲儿姑娘头痛,身子不舒服,所以……”
她听着她的讲述,只觉得头间一薨,什么叫做,西厢房那边传来话?
小翠儿继续说道,“小翠儿明白姑娘的心情,也更心疼姑娘,所以刚刚才没敢跟姑娘说……不过,姑娘也不必跟那种女人滞气的,王爷他,只不过是一时之间鬼迷了心窍,那种女人的手段,两年前我就早已见识过了,也无非是些见不得人的惑术之类……”
她愣愣地坐在床上,听着小翠儿潺潺的絮叨,心里却被一股力量揪得很紧,头脑如同灌了浆糊般空白一片。
小翠儿见她一副怔愣的样子,不由地住了口,摇了摇她的身子,“姑娘,姑娘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