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熙,没有,我没有啊。
铭熙,不是因为好玩,也不是因为任性,不是不是全都不是……
铭熙,我是为了你……
“不要再叫我的名字!”他朝她怒吼着,眼眶发红,“因为,从此以后,沉鱼,我们再也,不认识!”
狠狠咬牙吐出这几个字,他毫不留情地转过身,勃然离去。
她呆呆地趴在地上,心间,是止不住地痛夜……
心疼……心疼……
铭熙,没想到,再见到你,心,竟然是如此地疼……
疼得撕心裂肺……
身侧,一道有力地手掌扶上她的胳膊,“沉姑娘,赶快起来吧,地上太凉了,小心身子生病……”
“沉姑娘,你不要担心,王爷他,只是一时的气话,你不知道,你走的这三天,他找你找得发疯,所以听到你是故意藏起来的,被气晕了头,口不择言……”
她呆呆地望着他背影消失的地方,只觉得那道站在原地的身影还在,那道俊逸而魂牵梦萦的脸庞还在,那道熟悉而有磁性的声音还在……
当胡大夫为她拔那支箭的时候,让她心底里用力地叫一个人的名字,不要间隔,不要松口,胡大夫告诉她说,那支箭的力度太重,伤口太深,他唯有用意念法,堵她一次生死的输赢。
当那支箭从她的胸前一点一点被拔出的时候,她心里口里喊得是铭熙,就算她后来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沉沉地昏迷,她的意识里,她的梦里,全部都充斥着的,依然是铭熙。
铭熙,铭熙,铭熙……
“沉姑娘……”身侧,那道大手再次晃了晃她的胳膊,“你,没事吧?”
她苍白而没有血色地脸色,与她浑身颤抖地身子,让穆长风担心不已。
她转过身,虚弱地笑笑,“穆侍卫,我没事。”
只是,我没事三字刚刚出口,人,却如失去了牵线般地木偶,颓然地倒了下去……
胸前,是渗透而出地鲜血,鲜红,刺眼,大片大片地盛放在胸口,如一朵朵妖艳而刺眼地玫瑰。
她的耳边,是穆长风紧张而揪心地呼唤,“沉姑娘,沉姑娘你怎么了,沉姑娘……”
昏昏沉沉中,耳边,是不停踱来踱去的脚步,从东到西,又从西到东。
身侧,是暴躁而狂怒地狮吼,情绪失控,暴跳如雷。
“庸医,你们全都是些庸医,居然连个病人都诊治不好!”
“都低头跪着不动做什么,要是治不好她,你们这些人,脑袋通通都别想要!”
铭熙,铭熙,是你么……
为什么明明你的声音那么暴躁,可是在我听来,却是那般地令人心安……
一种,从心底弥漫升起地安全感……
铭熙,有你在,真好……
铭熙,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害怕了……
“王爷。”身边,好像又添了一道身影,似乎是穆长风,声音听起来很轻,像是凑近了夜铭熙的耳根,“是夜幽铭,原来那日……好像当时九王爷也在场……具体的,我也未查清夜……”
耳边模模糊糊飘来几个字眼,她只依稀听到了九王爷三个字。
心里,也不由揪了一下。
他,是派穆长风去查她的事了吗?
是了,一定是了,他那么在乎她,又怎么会对她的受伤,置之不理?
那么,他查清夜事实真相了吗?倘若他知道是夜亦枫劫持了她,又让她受了箭伤,那他对夜亦枫的感情,会不会……
“铭熙!”心里一急,凝在喉中的名字,从唇齿脱口而出。
她的手,被蓦地抓住,额头,是一方冰帕,小心翼翼地、温柔备至地划过她的脸。
身畔,是他放缓的温柔的声音,“只要鱼儿平安地回到我身边,一切的一切,我都不想再计较了。”
只要她回来就好。
“王爷,可是夜幽铭的事情……”穆长风在旁边,欲言又止。
“难道我说得还不够清夜吗?”夜铭熙一脸疲惫,握着她的手的目光却很温柔,“我只要她平平安安地呆在我身边就好。”
“王爷……”
“长风,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究竟什么才是我最想要的,所以才会那么兜兜转转,疲于应付与被应付。你知道吗,当鱼儿满身伤痕地躺在这里,我才明白,原来,我所想要的,不过是安安静静地陪在她的身边,她平安,我平安,每天坐看夕阳西下,月亮升起,那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我承认,是我对不起莲儿,不能再继续为她……可是,假若换成是她,想必也会赞同,我现在的决定……鱼儿她,已无形中,为我背负了太多……而我,再也不能,让她受到丝毫伤害……”
她听着他在耳边的絮语,只觉心间地暖意弥漫得更深……
是你吗,是你在我耳边说话吗,我是不是在做梦?
可是,假若这是一场梦,为什么我却觉得如此真实呢,真实到,永远都不想醒来……
手背,被他轻轻地握在手中,在嘴边呵护着,在脸边摩挲着。
而她的心,也一点一点地,静了下来,再次陷入,沉沉地梦境。
只不过,这次的梦境,不同于前番。
而是,好甜,好香。
再次睁开眼睛,已是四日之后。
这是第一次,她睡得那么甜,也那么久,毫无负担,很饱很香。
睁开眼睛,刺入眼中的第一道阳光,竟然让她情不自禁眯地起了双眼,痛吟了一声。
眼底,立即被一道阴影盖住。
耳畔,随之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醒了醒了,鱼儿,你终于醒了!”
她承着刺眼的阳光,缓缓睁开眼睛。
第一个撞入眼帘的,便是他那双紧张兮兮地眼睛,以及,那道又见消瘦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