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笑着又说:“紫兰嬷嬷,桃夭喜欢热闹,我这里冷清,让它到明清庵,庵里进香的人多,它会过的好些。”
桃夭好象听懂了沉鱼的话,咬着她的裙角不松口。
沉鱼让紫兰嬷嬷先把桃夭的物品送去明清庵,等一会桃夭睡着了,再把它送过去。
紫兰嬷嬷神色不安地出了元月宫。过了很久,紫兰嬷嬷提着包袱回来,她眼睛红红的,脸上有深深的掌印。
沉鱼慌张地问紫兰嬷嬷,出了什么事?
紫兰嬷嬷摇头说没什么。
沉鱼看着紫兰嬷嬷的脸想,虽说她是待罪之身,但紫兰嬷嬷毕竟是在乾清宫里呆过的宫人,多少还是有些头脸,又有哪个主子能掌掴紫兰嬷嬷的脸?
想到这里,一股寒气从脚底往上钻,是皇上!除了皇上!谁还这么恨她?
沉鱼惊恐地望着紫兰嬷嬷,如今已有两个月了,皇上冲天的怒火还未消,他到底想怎么样啊?
难道这两个月的时间,他还没想好如何惩罚她?
沉鱼又陷入深深地恐惧之中,她对不知的厄运感到惶惶然!她到盼着福祥公公来宣旨,即刻把她发配去冷宫,让她少受些煎熬……
沉鱼这几日来了癸水,太医院林医女、胡医女如鬼魅般跟着她,让她透不过一口气来。
自从沉鱼出事后,太医院新派了两个医女过来。现在元月宫里的宫女、太监全是乾清宫里的人,她们日日夜夜从四面八方盯着沉鱼。
沉鱼如困在笼中的野兽,没有自由,没有尊严,而笼外的人随时都可俯视她。
四日后,沉鱼的癸水净了。下午她抱着桃夭缩在墙角,常青公公圆滑的笑脸出现在她面前。
沉鱼颤抖地望着这张笑脸,没等常青把皇上今夜临幸她的口喻喧完,她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等沉鱼醒来,林医女正在掐她的人中。沉鱼的眼泪“哗哗”地往外流,紫兰嬷嬷赶紧把沉鱼扶到床上,又好言打发常青公公,接着她默不作声,跪在沉鱼的床前。
沉鱼哭着对紫兰嬷嬷说:“紫兰嬷嬷,不用你跪,我自是会去乾清宫。”
紫兰嬷嬷听了这话,呆了好半天才起来。
戊时,碧痕、碧茵替沉鱼沐浴换上红色的羽衣,常青公公已经在侯着她。
紫兰嬷嬷扶着沉鱼出了宫。见一顶青色的小轿,紫兰嬷嬷把她送进轿里掩好了轿帘,小轿立即飞快地前行。
一眨眼的工夫,沉鱼又到了让她胆战心惊的寝宫。
沉鱼低着头在龙榻前给皇上请安,又按着规矩上了床,替皇上宽了衣,跪着弯下腰吻他。她始终低着头不敢看皇上,怕看到那双可怕的眼睛。
这一夜,皇上没有特别为难沉鱼,他俩谁也没说话就这么默默的。皇上也没多要,只要了一次就放过了她,她刚想起身退出去,皇上按住她,直到常青公公小声在帐外喊时辰到了,他才松手。沉鱼低着头,面向着他跪着退下龙床。
彩衣,彩屏替沉鱼穿上红色羽衣,她跪在床头向皇上谢了恩。
明黄的帐幔打开后,常青公公尖声问:“皇上,留还是不留?”
“留。”皇上的话刚说完,沉鱼已面如土灰。
皇上冷着脸对她说:“沉鱼,如今你身上有着一百八十七人的性命,倘若你再敢轻举妄动,这一百八十七人全给你殉葬!”
常青公公扶起沉鱼冰冷的身子,到了那间小耳房。宫人扶她上床,小心地侍侯她,这一夜她们仍是不眨眼地盯了她一夜。
如今沉鱼夜夜到乾清宫承欢,皇上也没多要。只是在完事后,在她腰下垫上一个又大又厚的枕头,用手压着她,不让她动弹。直到常青公公在帐外小声喊,他才松手让沉鱼退下。
沉鱼现在话越来越少,她在乾清宫几乎不说话,回了元月宫也不说话。她经常抱着桃夭缩在墙角一动不动,桃夭自从知道沉鱼要把送它走后,也变得沉默不再顽皮,它常常偎在沉鱼怀里,讨好地舔她。
沉鱼就这么的沉默着,她不知这样下去,会不会疯掉或是傻掉?
这几日,沉鱼身子越来越不舒服,常常恶心,饭也吃不下。
这日沉鱼抱着桃夭站在窗旁,她看到院里的葡萄藤上,挂着小小的青青的葡萄。不知为什么?她的口水流了出来,她极想吃那串葡萄。
她放下桃夭,到了院子的葡萄架下伸手摘下那串葡萄。她刚吃了一颗,秋云抢走了她手里的葡萄,紫兰嬷嬷她们如临大敌地看着她。
林医女、胡医女紧张地替沉鱼拿脉,良久她们脸上的喜气越来越重!
紫兰嬷嬷扶沉鱼回床上躺着,她笑眯眯地问沉鱼:“娘娘,可是想吃那酸葡萄?”
沉鱼点头,紫兰嬷嬷说:“娘娘,您先睡会子,奴婢去御膳房看看有没有酸梅子,给您拿些过来吃。”
如今,沉鱼特别爱犯困,不一会就睡着了。等她醒来,桌上放满了酸杏,酸李子,酸梅子。她急忙下床抱起酸梅子吃,往日她极不爱吃酸东西,今日她如获至宝般一个接一个吃。
突然,沉鱼听到一声极轻地叹息声,是皇上的声音,他不知坐在那里有多半天了?
沉鱼吓得“哐铛”一声,把酸梅子掉在地上。她赶紧跪下给皇上请安,她的头低到地下的梅子上,身子害怕恐惧地颤抖。
皇上把沉鱼小心地抱起来,轻轻问:“你就这么怕我?”
沉鱼闭着眼睛,牙齿不停地打颤。
良久,皇上放下沉鱼,弯腰把地上的梅子一个一个捡起来放在桌上,出了元月宫。
从这日起,皇上没再召沉鱼到乾清宫侍寝。
现在元月宫异常热闹起来,太医院里又多派了两个医女过来;御膳房在元月宫里开了个小厨房;针工局又忙着过来给沉鱼制办宽松的衣裳。沉鱼知道她怀上了皇上的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