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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道具

起来。

一边东摸摸西摸摸假装吃痛,一边竖着耳朵听周遭的动静,自认并没有露出破绽。心里暗自庆幸,那些写书之人要么有所不知,要么故意隐瞒,天地偶尔也会打个瞌睡什么的,比如劈在我身上的这些雷电看似来势汹汹,打在皮肉上却像挠痒痒,我若是不叫得卖力些,就怕被人发现,再换成实打实的天打雷劈,到那时,我定然小命不保。只是最后一声吆喝得有些长,加上我本来就恐高,在筋斗云上折腾了这半日,有些头重脚轻不辨方向,一时没注意到天上的雷电已经停了,所以又多吆喝了一声。

等觉出不对,已经迟了,当即闭上嘴巴,眼角偷偷瞄一瞄金銮宝座。只见他阴沉着一张俊脸看着我,似被我气到,我绞了绞衣带,脸上一红,移开眼珠望向别处。

底下密密麻麻跪了一地的人,一个个身上头上全是被风吹落的桃花,原本姹紫嫣红的蟠桃林,十棵倒有九棵成了光秃秃的空枝。西王母氏素用手帕印一印眼角,在地上呜呜咽咽地哭起来:“可惜了这些桃花,氏素叫人仔细照看了一冬。”

不想玉帝帝尊此时却将脸一板,厉声斥道:“那又怎样?你宫里的人献舞,却好端端献出一只鞋子来,我还没有问你失察不敬之罪!”

说完,又咳嗽几声,赔笑道:“冥帝――”

话音未落,西王母身边一名仙娥突然细声接了句:“禀两位帝尊,这姓沉的宫娥并非娘娘宫里的。”

玉帝帝尊随即“哦”

了一声,饶有兴趣地抬眼问我:“你姓沉?叫什么名字?你爹娘都是哪里人?”

我再绞了绞衣带,心里盘桓了又盘桓,一是想到不能连累我大姐二姐,二是不能因为我坏了休与山沉家的名声,哪怕牺牲我自己,若是就此丢了小命也只能丢了小命,这样想,便在筋斗云上对玉帝帝尊拜了拜,一脸悲哉壮哉地道:“这个……我不大方便讲。”

果然,我刚说完这句,满座一片哗然之声,他便笑了笑,地上跪着的众人当即吓得一哆嗦,只有那白衣少年一脸敬佩景仰地望着我,其他人只管埋着头不敢吭声。可见这些人也和我一样,一早看出他脾气古怪,对人忽冷忽热,不比玉帝帝尊好相处。只见玉帝帝尊从宝座上立起身,哈哈大笑道:“好,好,好。”

一口气连说了三个“好”

字,才接道:“这天庭许久不曾这么热闹过了,二十八万年来,这还是头一次,我一时尚有些不太习惯,不知冥帝以为如何?”

玉帝帝尊的这番话,我有些不大懂,便在云上探了探头,想再看得清楚些。身子刚一歪,衣服口袋里便骨碌碌滚出一个物什,笔直落入水中,西王母立刻应声道:“这不是瑶英妹妹的定魂珠么,怎会在你身上?”

她这样一问,众人顿时又一齐转向我,我连忙在云上再探了探头,想看看那位借我定魂珠的仙娥在不在。她当时借给我的时候只说是东海宝物,并没有说是白水神女的东西,她若说了,我定然不会要,越想,越觉浑身不自在,脸上火烧火燎。

当下故作镇定地将地上跪着的这些人来回看了两遍,也没看见她人,一来一回,底下众位仙家不免相互交头接耳起来。此事事关我名誉,我清一清嗓子,正要开口解释,只见一名仙娥一路惶急慌忙地朝这边奔过来,待走到近前,“扑通”

一声跪倒,先朝高台上两位帝尊拜了拜,再向西王母拜了拜,拜完了却不说话,只管用衣袖蒙住脸哭。西王母急道:“可是瑶英妹妹醒了?两位帝尊在上,你且回话来,哭什么?”

这位仙娥闻言,这才止了悲声,低头又向两位帝尊拜了数拜,抽抽噎噎地回话道:“两位帝尊在上,奴婢是白水神女身边的贴身侍女,因见神女服了天枢星君带来的灵芝已渐好,便将她换下的脏衣裳拿去洗,奴婢一时粗心,随手将定魂珠放在桌上,刚刚起风时,奴婢去后殿收完衣裳回来,”

她说完这句,又抬眼瞧了瞧西王母氏素,似犹豫了片刻,才咬牙接道,“等奴婢收完衣裳回来,想起自个随手放在桌上的定魂珠,再一看,珠子竟不见了,奴婢又挨个问了?云殿服侍的宫娥,都说没看见。”

西王母抽出手帕,为她抚一抚眼泪,柔声宽慰她道:“鸾儿莫急,定魂珠现在我这里,你且定一定神,看可认识这位姑娘?”

那位名叫鸾儿的仙娥于是顺着西王母的眼风往天上一瞧,待看见是我,便点一点头道:“鸣鸾并不认识这位姑娘,只在?云殿的月台上与她迎面撞见过,当时,鸣鸾正要去后殿晾衣服。”

她话音未落,满座果然又是一片哗然之声,鸣鸾一脸疑惑,西王母却不接话,抿嘴淡淡一笑,随众人一齐望着我。

“?云殿”

这三个字我确实见过,我之前一个人从正殿侧门溜出来后,就坐在这间偏殿的月台上等我二姐,当时人来人往,我一个也不认识,再说我当时心情不是很好,也就没留心看这些人。我心咚咚跳,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眼睛望着左边,身子向着右边的高台拜了拜道:“两位帝尊明鉴,因我不擅驾云,便向这里的一位仙娥姐姐借了这颗定魂珠,说好用完就还她。”

西王母笑盈盈地反问我:“哦?不知沉姑娘是和氏素宫里哪个侍女借的定魂珠,姓甚名谁?”

我再稳一稳心神,耐着性子依照仙界的繁文缛节再对西王母拜了拜,十分诚恳地应道:“回王母娘娘,我因只顾说话,却是忘了问这位姐姐的姓名。

这位姐姐身着紫衣,还给我们这组每人发了一个花篮,娘娘若不信,可再问问我们这一组的众位仙娥姐姐。”

我不说这句话还好,我刚说到这句,西王母当即涨红了脸,恼羞成怒道:“照你所言,难不成你方才扔到冥帝帝尊身上的那只破鞋也是我宫里人一早栽脏陷害于你的了?”

言罢,膝行几步,我原以为她这是要在两位帝尊面前告我的状,等了半日,不料她只是嗤笑了一声,用手中那块才为鸣鸾擦过眼泪的手帕印一印自己的眼角,仰头垂泪道:“今时不同往日了,天道轮回,寂寂终年,就连瑶池边的蟠桃树都已枯死老死了近半,如今,三界中又有谁还将氏素放在眼里,罢了。”

她说的这些话我却不大懂,一时满场鸦雀无声,唯独玉帝帝尊像被戳到了痛处,略皱了下眉,扭头看了一眼一旁的冥帝。我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见他端了一杯茶,面无表情地用杯盖拂一拂水上的茶叶,眼也不抬,玉帝于是向左右命道:“来人,给我将这目中无人忤逆犯上贼胆包天的――”

说到此处,又当着众人的面再看了看冥帝的脸色,才接道,“对,沉氏,将沉氏拿下。”

他身后那些白衣白甲的天将立即闻风而动,说时迟那时快(这句话说来也十分老套,我们家下人每回聚在一起说事或者说故事,中间总免不了这一句),就在这时,那位白衣少年却从人群中站出来,一路疾走到云阶前,翻身跪倒,向上拜了数拜:“两位帝尊在上,”

待红着脸说完这句,又朝西王母这边作了作揖,昂首接道:“小的愿以身家性命为这位沉姑娘作证,刚刚在?云殿前,李厦确实亲见一位紫衣宫娥将手中的定魂珠借与这位沉姑娘!”

我这时才手扶了身下的筋斗云朝座上的他定睛望过去,只见他放下茶杯,淡淡一笑。他不笑还好,他这一笑,登时叫我鼻头一酸。七七四十九日之后,我被这些天将从三省山上放出,独自坐在一间小酒肆中买酒喝。

幸亏当日有李下为我作证,玉帝帝尊又姑且念我是初犯,特地从轻发落,只治了我忤逆犯上对冥帝帝尊不敬之罪,命人用捆仙索将我绑在三省山的狮虎洞内面壁思过四十九日。自小,我娘便对我采用棍棒教育,是以我在狮虎洞内所受的皮肉之苦倒没有什么,无非是那些狮子老虎更吓人一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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