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了手机,等了会儿,哇,已经是早上十一点了,这一下,又把米苏折腾苦了,旷工一上午,就不是简单的全勤奖问题了。喝酒害人,真是颠扑不灭的真理。
这一想,就又想起展明旭来,米苏的泪水就有下来了,这个、这个、她不知道该骂他什么,她从未骂过人,尤其是展明旭,一句粗口都没有骂过,此时,她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话语骂他。
短信铃声响起来,是莫菲和裴凯歌的,她先看了莫菲的:米苏,我给你请假了,上午别去了。
米苏这才松了口气。
接着看了裴凯歌的:米苏,开机后,给我来电话。
米苏想了下,打了过去。
昨夜,离开米苏的家后,裴凯歌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一直等在小区门口,直到看见展明旭回来。但他还是没有走,因为莫菲还在上面,他又等了一会儿后,才见莫菲的车出来,他拦了下来。
见裴凯歌没有走,莫菲有点感动,“裴经理,你……”
裴凯歌没有理会莫菲的情绪,“我见她丈夫回来了,俩人,没事吧?”
莫菲淡淡笑了下,“米苏睡着了。哦裴经理,我想,米苏明天怕是上不了班了,我替她请个假吧。”
“嗯。”之后,又说,“别把我今天的事情告诉米苏,我不想她日后看见我,有别扭的感觉。”
莫菲的心再次震了下,好体贴的心思,“谢谢你裴经理,我不会告诉她的。”
早上,裴凯歌一早就来到办公室,跟唐思思给米苏请了假,令唐思思疑情大起,气恼了一上午。
见是米苏的电话,裴凯歌赶紧接了起来,“米苏,你、好些了吗?”
裴凯歌的问话令米苏怔了下,不过,随后就明白了,想必是莫菲请假时说她身体不舒服,“谢谢裴经理,我没事了,吃了午饭,我就去上班。”
“哦,你下午不用来了,再休息会儿,等晚上直接去帝都酒店八层的随想包间。”
“酒店?”
“昨天的请客改在今晚了,老总还是让你出席。”
昨天答应那是赌气,可今天不一样了,今天的她不比往日了,这个工作她一定要保住才行。
见米苏一时间没有说话,裴凯歌赶紧说,“你要是不想去,我替你拒绝。”
“不,我去。”
挂掉电话后,又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米苏出了卧室,就在客厅的案几上,看见一张信纸,上面有展明旭的留言:米苏,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也知道一句对不起,解释不了发生的事情。等你冷静下来后,我们好好谈一谈。爱你的明旭。
爱?米苏冷笑了,这个时候,他还在说爱。米苏扔掉信纸,进了卫生间。
洗漱后,米苏打车去了母亲家。
看见米苏进来,女儿心诺看着她,“老妈,什么情况?”
米苏不解,“什么什么情况?”
心诺再次审视了她一番,“被老板炒鱿鱼了?”
米苏妈伸手打了心诺一下,“不会说好听的,就闭嘴别说。”
心诺叫疼了,“姥姥,我要投诉你,虐打儿童。”
米苏笑了,“鬼灵精,就你心眼多。”
米苏妈看着米苏,那眼神其实和心诺差不多。
“晚上有个应酬,所以,经理给我放假了。”
“应酬?”心诺又睁大眼睛了,“老妈,你啥时候开始参加应酬了,老爸知道吗?”
米苏震了下,随后淡淡地说,“这是我的工作。好啦,吃饭吧你,人小鬼大的,大人的事情别插嘴。”
心诺切了一声,“又是这句,能不能换个有新意的。”
饭后,心诺上学去了,米苏妈看着米苏,“出什么事了?”
米苏轻轻笑了笑,“你也成了心诺了。”
“一个人突然改变了行为习惯,意味着发生了不得不改变的事情。”
米苏佩服母亲的洞察力,但她知道此时还不能告诉她,“昨天和叶语莫菲喝酒给喝多了,结果就睡误了。本来下午想去的,经理说,晚上要去应酬,下午让我好好休息好,我就来这里了。至于应酬,没办法,是公司老总点名非要我去不可,为了工作,我不得不去。就这样。”
“可你答应过明旭,不参加任何应酬的。”
“我要是不去,工作就没有了。再说,这个应酬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种应酬,是这个老总喜欢谈论法律方面的事情,老总知道我读过,所以才会叫我去的,裴经理保证,不会有事的。”
米苏妈轻叹了声,“任何事请比不过家庭重要,我们女人,一辈子的身心都要放在家和孩子身上,只有这样,才会得到安宁和平静。”
母亲的话让米苏心痛,如果自己真的和展明旭离婚了,孤独一生带大自己的母亲将会是怎样的心酸难过。
离婚?真的要离婚吗?米苏震颤了下。
直到下午三点钟,展明旭一个电话也未来,米苏的心浸在冰冷里,于是她去了桑拿中心,坐在蒸室里,当热热的蒸汽笼罩住自己,她依旧觉得彻骨冰冷。
站在随想包间门口,米苏深深呼吸了一口,伸手敲门,裴凯歌打开了门。
此时的米苏上身一件白色雪纺衬衫,束在一条蓝色牛仔裤里,平日里束起的头发,散下来,脸部没有一点化妆的痕迹,整个人散发着一份简约的纯情。
见裴凯歌有点发呆,米苏轻笑了下,“我是不是来晚了?”
裴凯歌醒过神来,“哦,我们也刚到一会儿。”
待米苏进来,裴凯歌关门,转身,看着米苏,他的心再一次震颤了下,想不到米苏的头发竟然这么长,乌黑亮丽的长发漫过屁股,如瀑布似的随着走路一摆一摆的,真是、真是……裴凯歌找不出形容词来形容此时妙境。
大大的圆桌边上,坐着公司老总廖加德,副总牛胜利、赵家伟、唐思思,最里面廖加德边左手上坐着一个陌生男人,不用说,他应该就是今晚上的主角容以深了。
一张俊美绝伦的脸,浓中见清的双眉下,镶嵌着一对宝石般闪亮生辉,且又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在岁月的痕迹下,更加增添了一份幽深的魅力,周身,没有一点让人厌恶的感觉。米苏的心隐隐觉得有些愉悦之感。
米苏对着老总廖加德微微笑了下,“对不起,我来晚了。”
廖加德笑着说,“来了就好,坐吧。”
容以深边上一个空位,米苏明白那一定是给自己留着,所以,没有犹豫地就过去坐下了。
廖加德介绍着,“容总,这是我们公司销售部的米苏,大学里那可是中文系的高才生,兼修法学,不但文章写得好,口才更好,法学课上,模拟法庭上,每一次都是冠军手,这几年一直在公司做文案。”
容以深伸出手,很礼貌地一笑,“我叫容以深。”
米苏这次拘谨了下,但还是握住了,也是轻眉浅笑了下,“欢迎容总。”话落,手就松开了。
唐思思开了口,“米大姐,你来晚了,要罚酒的。”
米大姐?她无时无刻不在暗示米苏的年龄。米苏淡淡笑了笑,她不想给她难堪,今后的日子会有一段艰难时期,她必须要挺过去,“虽未参加过这样的酒宴,但听说过规矩。只是我喝不了多少,能不能少喝一些?”
“那可不行,你也说了,是有规矩的,罚酒,是要连喝三杯才行的,是不是呀廖总?”
廖加德笑着说,“今天啊,是容总的主位,听容总的指令。”
容以深微微一笑,“s国有句古话,客随主便,我是客,不敢越位。不过,喝酒贵在性情真诚,不能勉强,否则会伤了人,也委屈了酒,也会违背了喝酒的情谊。”
廖加德赶紧说,“容总说的太好了,还真是这么个理儿。小米,快谢谢容总啊。”
米苏明白他的这一番话,意思就是不用喝那么多,对着容以深轻轻一笑,“谢谢容总。”然后端起一杯来,一仰头,喝了进去。
米苏喝完酒后,其他人也都一一给容以深敬了酒。当然,容以深只是象征性地喝了点儿。
米苏感觉出,容以深出席这个酒宴,就是出于礼貌,至于那单生意,不会是喝顿酒,谈论点法学知识,就能拿到的,这是一个太看重原则的男人,所以,就算自己拼尽全身气力,也不一定达成所愿。
可已经答应了,已经来了,就要说点什么。此时,米苏倒有点希望,他是个好色的男人,这样,美丽的唐思思能够抓住他的眼球,就算自己也能给点启示,可这个男人真的不好色,两大美女坐在身边,他却不为所动,面容上只是带着礼貌性的微笑,仅此而已。
真的说容易,做太难,这句话真是太精典了。
眼见着大家说着话儿的空儿里,看着她,米苏渐渐着急起来,她有点高估自己了,以为自己可以应付这样的情景,原来,多年的隐藏,曾经的锋芒与伶俐,也跟着消失了。若是容以深开个头,似乎还好办点儿,可这个男人却连一点意思都不露。
廖加德的脸色越来越显现出了不满,只是因为当着容以深的面,他无法发作而已。赵永利也在桌下踢她的脚,让米苏越发着急和紧张。
这时,容以深的手机响了,他笑下了,“对不起,我接个电话。”进了里面的房间。
廖加德这一下彻底放下了脸,“米苏,你怎么不说话?”
米苏无奈地说,“他不开口,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唐思思鄙夷地看着米苏,冷语道,“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儿。”
裴凯歌说,“别怪米苏,做事情总有个过程,米苏从来没有参与过这样的工作,一时间难以开场这很正常。”
唐思思脸色一变,声音尖刻起来,“我就不明白了,一个绣花枕头式的半老徐娘,值得你这样维护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