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卓亦墨挑眉：“怎么，你也会害怕？”
“当然，虽然已经习惯跟死者打交道。但这毕竟是晚上，殡仪馆内的恐怖故事也不少。”乔初柒讪笑地回答。
双手抄在裤袋里，卓亦墨傲娇地回应：“那好吧，看你这么害怕，我就勉为其难留下。”
乔初柒开心地扬起笑容，随后弯着腰，继续手中的化妆工作。
卓亦墨站在一旁，只见这狭小的房间内，充斥着浓浓的怪味。他知道，这是由于长期停放尸首的缘故。乔初柒饿的额头上流下汗水，后背上也渗着水。
“后背疼？”卓亦墨眉心拧着。
乔初柒没有回头，平静地回答：“嗯呢，是有点。连续弯着腰一个多小时，有些吃力。不过没事，这是今晚最后一位，很快就能好。”
听到这话，卓亦墨训斥道：“既然知道会疼，还来做什么？希望伤口更严重吗？”
“没办法呀，同事有急事嘛。每个人都有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助他们，也是在需要的时候给自己帮助。”乔初柒随意地回答。
卓亦墨没回答，视线不由落在乔初柒的身上。此刻的她显得很专注，化妆的动作利落而干脆。她的神情，似乎没有将服务的顾客当成死者对待，处处带着尊重。
想起曾经与她的交谈，卓亦墨冷不丁地问道：“你真不想换工作吗？”
摇摇头，乔初柒浅浅一笑：“不用，这份工作也就工作环境不好点，让人害怕点，其余的都不错。而且，工资也挺高。”
又是工资，卓亦墨发觉，乔初柒对金钱有蜜汁喜爱。他总觉得，他在乎钱，另有用途。“听说你有个姐姐。”卓亦墨漫不经心地说道。
手一抖，刷子从手中滑落，乔初柒的眼里闪过紧张。想起那日在医院遇到顾理的情景，乔初柒心中了然，没有反驳：“嗯，有的。乔家现在的女主人，是我爸爸后娶的。”
听她语气如常，卓亦墨的眼睛微微地眯起：“但你们似乎很少提起。”
“可能对乔家来说，姐姐是个不好被提起的人。”乔初柒淡淡地说道，侧过头望着他，俏皮地问道，“老公，你对我的家庭感兴趣吗？”
闻言，卓亦墨傲娇地回应：“没兴趣。”
见他这么说，乔初柒微微一笑。卓亦墨纵然心里还有疑惑，但既然已经说了不感兴趣，就不好再问。
寂静的工作间内弥漫着尸体的味道，卓亦墨站在她的身后，陪着她工作。看着她聚精会神的工作，瞧着原本丑陋的死者慢慢恢复了光彩，卓亦墨忽然有些佩服起乔初柒。这份工作虽然艰辛而令人恐惧，却也令人尊敬。
余光落在他的身上，乔初柒的眼里闪烁着感激。原本害怕的情绪，伴随他的到来而慢慢淡化。
“卓亦墨，谢谢你。”乔初柒在心里由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