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景致她见过,那次的梦里,还有个帝纣,一个模糊的白衣女子。
她愣愣的看着抱着自己往前走的
人,神色木讷,声音有些发虚道:“去哪儿?”
“换回你的身子。”帝纣浅笑,百鬼帝冠上的珠帘在他额前微微晃动,吸引了云衍的视线。
她看着那些剔透精巧的黑羽夜珠,喃喃问他:“这个不好吗?”
“不好。”帝纣答她:“它受不住你的精魄。”
云衍茫然点头,脑袋往他怀里靠了靠:“我心口很疼。”
“换回来就不疼了。”他温柔的看了看她,而后几步上前靠近面前悬空的巨大漩涡。
云衍的身子离开了他的双臂,她被放了下来。
“过去吧。”他对她笑笑。
她点点头,神色漠然,周身死气散出,带着她的身体轻盈飘零而上,沉入漩涡之中。
漩涡内便是另一番天地,疾风如刀,割据着云衍的身子,而周围弥漫的黑雾又仿佛要将她捏碎一般不断碾压着她。
心口的疼一瞬窜至最高点,云衍本能的用死气护住心口,在她意识被痛觉抽走的瞬间,她的身体化作了灰飞,被黑雾与疾风一扫而空。
一点被死气包裹着的净白光电缓慢的,被悬在漩涡中的白衣女子吸引过去,慢慢沉入她心口。
顷刻间,疾风止息,黑雾骤散,白衣女子宛若断了线的木偶般,从高空坠下。
在落入无底深渊之前,已有人飞身而入,牢牢将她接入怀中,带着她退出漩涡。
待二人离开,漩涡中疾风立时咆哮哭嚎,牵引了更多外界的云雾入内,将其吸收殆尽后化作黑雾散出。
帝纣微微垂眸,看着怀中的人,眸色渐沉。
那张脸,与索朗月央的脸,一模一样,只是稍显苍白,冰凉。
他手上忍不住将人又抱紧些,轻笑:“总算是……”
……
云衍这一觉睡了很久。
等她醒来时,往日来心口的空荡感消失无踪,有种心脏归为的错觉,神清气爽,仿若洗尽铅华重生了一次。
万安澈不在,云衍只当他昨夜回自己屋子了,反正邢上瑶中毒昏迷,也犯不着做什么样子了。
阿沁伺候她洗漱更衣时,她骤然发觉肩头那道陈旧狭长的疤痕没有了,心中惊疑,又想到兴许是死气这段时日来,潜移默化将那疤痕修复了。
毕竟死气玄妙得很。
阿沁让人送来早食,云衍蹙眉凝神,忽然问:“阿沁,谁在哭闹?”
女子一阵阵的哭泣徐徐传入耳中,她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
阿沁莫名奇妙:“没有人哭啊。”
云衍更觉奇异了,这难道会是她的幻听不成?
再三确认,这苦求声真真切切,不假,而且……她问:“邢上瑶醒了?”
阿沁一惊,有些没想到的点点头:“嗯,今日一早醒了就跑来找王爷,王爷怕吵着您,便先起了,现下在书房…您说哭声,不会是邢小姐的吧?可书房隔得远,不该听得见呀!”
云衍噎了一下,皱眉道:“昨晚王爷睡这儿?”
阿沁莫名其妙:“嗯,是呀。”
云衍喝了口燕窝羹,她觉得自己搞错了重点。
邢上瑶醒了,现下在书房。
“我去看看。”她放下汤盅,起身整了整衣袂就往隔壁去。
出了凤临阁,那哭声更清楚了,邢上瑶字句凄楚的哭道,她对不住王妃姐姐,她不知道那山姓女子竟会是歹人故意伪装……
云衍挑眉,她不知道可就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