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安澈冷不防开口道:“她实在不惜命。”
云衍很快就明白过来,她们用这种方法支开阿沁,好让云岚混进凤临阁。
那刘嬷嬷最先派来的墨绿,恐怕也是被她们拖住了。
云衍嗤笑,邢上瑶到底给念昔灌了什么迷魂汤?
万安澈面无表情吩咐了人去将念昔带去刑房,也未说要如何处置。
随后便去了书房处理政务。
云衍这才想起来,还没问他给邢上瑶下毒的人是谁。
他不是说他累了么?怎么还往书房跑?
念昔被突然闯入的守卫押往刑房时,一瞬的惊惧后,未多做挣扎狡辩,任由守卫将自己拖入湿暗的刑屋。
没人问她做了什么,也没让她解释为何要做这些。
阿肆冷着脸废了她的功力,毁了她的手脚筋。
“王爷吩咐,让你再苟活几日。”烛影暗处的阿肆,字句说得毫无冰冷,念昔听的寒心。
她口中鲜血源源流出,方才的灭顶之痛,让她险些将牙咬碎了。
可比起痛,她更痛的是心,她不甘心。
“我忠心追随王爷八年,上京那些人说他重伤将死,着急与舒王府撇清关系时,我同你们一样,从未想过要离开。”她双目猩红,唇角不知是笑还是哭,微微扯开。
阿肆不说话,定定看着她。
“可为什么,为什么八年的忠心,比不上一个西国奸细?”念昔突然失声大喊:“他明知道她是奸细!他为什么要护着她!”
“念昔,是你忘了自己的身份。”阿肆道:“你只是舒王府的女官,对王爷忠心尽职是本分,但你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王妃就算不是她,也会是别人,你不可能的。”他又道。
念昔瞳孔骤然一颤,失笑:“你以为我妒忌索朗月央?”
“你就是妒忌。”阿肆一语道破她藏在眼里的光,是妒火,是不甘。
“不!我不是!”她仰头冲他大吼:“索朗月央她是个奸细!她早晚会害了王爷,她怎么能是舒王妃?她不能,她不配!”
“难道你能?邢小姐能?”阿肆垂眼:“你太自以为是了,你只是个下奴。”
他折身往外走,念昔还在他身后喊着:“是是是!你我都是下奴,迟早有一天,你也会落得我这般下场!王爷太过薄情,他根本不会顾念区区下奴多年的忠心追随!这就是皇族,我念昔算是看的清了!”
阿肆顿了顿脚步,语气平静的说了一句话:别忘了,你的命,我们的命,都是王爷给的,如今你让王爷失望,他收回你的命,是天经地义。
念昔终于收起了那股张狂,突然仿若断了线,哭出了声。
云衍想着万安澈今夜应该回他的寝屋就寝,便没让阿沁在楼下设塌,洗漱后上楼倒头就睡。
万安澈一脸倦色回来时,发现她睡姿潇洒横占了大半床榻,忽而勾唇浅笑,俯身抬手给她摆正睡姿。
而后安静往她身侧一躺,熟练的将人捞来怀里,疏离的眸子跳脱出的温柔很快就被闭上的眼睑所遮掩。
云衍在睡梦中不安分的挣了挣身子,他失笑,不自觉的低声呢喃道:“阿衍,别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