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河神请兵令,还敢欺负到我的头上,日后若是再敢放肆,我必平了你这汶水河!"
话音落下。我手中的龟壳自己飞了起来,在半空中破碎,变成碎片掉进了河水之中。
这个时候,我忽然记起来奶奶曾经对我说过的一句话:我这个媳妇儿,就算是汶水河都装不下她。
我正分神之际,听到了她对我说的话。
"陈平安。你有点骨气,我不喜欢你的骨气,但也不讨厌。现在你立刻为我取一件东西,天黑之前回来去找我完婚。"
"什么东西?"我问。
"沿着汶水河往上,找到此河的源头,也就是黄河,含一口黄河水回来。"说完,又强调一遍:"记住,必须走着去。"
我追问:"黄河水?你要黄河水做什么?"
没有声音再回应我,她已经离开了。
我没奢求她再出现,却不料又救了我一命,经过这次事情。我对她也有了重新的认识。
奶奶确实没看错人,她的能力超出了我的想象。
刚才那个螃蟹怪物因为她的一句话而被吓跑,汶水河里的"河神"也是没敢露面,这些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至于刘老先生等人,应该都不被她看在眼里。
我站在汶水河边,一时间想了很多,关于奶奶的事,我要找她问清楚,那乱葬岗也是必须要去一趟。
"也罢,就听她的吧。"
心中决定了,我就跑了起来,沿着汶水河边往上去。
汶水河属于黄河的支流。而她让我去黄河的主流含一口黄河水。这里距离黄河主流差不多有十几里路,天黑之前打个来回,真不是很容易的事。
我一路狂奔,跑过一个又一个村,终于到了黄河边。
汶水河已经足够宽阔了,但是和真正的黄河相比,它还是太小,甚至可以说没有可比性。
天黑看不清,我也没有心情去欣赏黄河的辽阔,只是扫了一眼,便赶紧趴下身去,含了一口黄河水。
含着黄河水,立刻折返回去。
等我跑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开始见亮,好在如今已经深秋,夜比较长了,若此时是夏季,恐怕天已经亮了。
我回来之后,先回了一趟家,抱上奶奶的头,直奔乱葬岗去。
奶奶的头是曾经答应下的事,我自然没有忘记。
当我到乱葬岗的时候,看到了前几天孙瞎子插在地上的那只毛笔和红盖头,便在那旁边停下。
因为嘴里喊着水。无法说话,只能"呜呜"的叫唤几声。
"你来了。"
她的声音出现,只是依旧看不到人。
我不能说话,她就继续说道:"往前走三步,先将你奶奶的头放到地上。"
"嗯。"
按照她所说的做好,头放在地上。
"枯树后面有火。将地上的红盖头烧掉。"她继续道。
我依旧如实做,找到树后面的火柴,把地上的红盖头烧掉。
"用地上的狼毫笔,沾上你自己的血,在这棵枯树上按我说的写。"
沾血写字,我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身上也没有伤口,没有流血,这里又没有利刃,实在没有办法,就去找了一块尖一些的石头,伸手划了一下。
自残。这种事是需要勇气的。
好不容易搞了一点血,我就开始按照她所说的写。
"今,我陈平安,择良辰吉日,娶黄河氏为妻…"
语言有些特殊,但就是写婚书的那种意思,唯一让我知道的信息,便是这"黄河氏",我从没听过的一个姓氏。
孙瞎子这支笔,也的确特殊,用血沾着写在树上,竟然异常清晰。
写完了之后,最后竟添了一句:既成夫妻,寿命共享。
我写到一半,停了下来,嘴里含糊不清的询问,怎么还需要寿命共享。
她似乎知道我的疑惑,解释道:"我和你成婚,是护住了你,但也是因为对我有益,一旦成婚,我们寿命共享,我也就能够离开这里了。"
"怎么,你不愿意?"
我没想到这一茬,多少有些顾忌,可事情到了这种程度,我也没再多想,索性就挥笔写了上去。
写完之后,笔扔到地上,竟不知道为何就断了。
随后,她又对我说道:"趁着还未天亮,你奶奶头中的血也染了这地,以你的能力可以将这地面挖开了,用旁边的工具挖开地面,咱们结礼成亲。"
这里的人不同寻常,就连这片地方也变得异常了,需要用血来祭。
似乎奶奶的死,是这么一个原因。
我心中想着,走到枯树后面,拿出来一把生了锈的铁锹。
现在她要我挖地,和她结礼,意思就是可以看到她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我心里着实好奇,也就不顾虑了,当即将奶奶的头移到旁边,看了一眼沾了血的地面,拿着铁锹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