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我当朔兰是最好的朋友,大阏氏也是我的朋友,与匈奴人相交,靠的就是义气二字,这几年我能在匈奴来回这般顺利,有她二人不少的帮助。
我也不能不讲义气,必须帮她这一次。于公于私,我都得掺和。”
这几年,拓跋朔兰对江云娆可真是没得的说,江云娆在匈奴王庭那边都还有一个家,还有上百的奴仆,全是拓跋朔兰送的。
来往于两国边境的孤身女子,若没有匈奴公主的全力相护,江云娆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裴琰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他将人搂得格外紧:
“这几年你一心扑在这些事上,到底是为了什么?
从前的你,吃不得苦受不得累,只喜欢窝在瑶华殿里打打麻将,而今却来往于两国边境,所求为何?”
他上次问过鹤兰因,就连鹤兰因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江云娆:“我起初也是闹着玩儿的,做着做着,谁知道就做大了。
最开始的时候,人还是挺颓废的,无所事事,拿着裴国公给的金银到处挥霍。
但是后来发现,人懒散久了,没有生活前行的目标,就会像一滩烂泥一样,连最基本的精气神都没了。
恰巧大周与匈奴之间曾经有那么多合作都是你我从前亲自定下的,我想着就试着去做做。
一转眼,便是五年过去了。”
她不敢说到底是为了什么,匈奴一事未定,北境只是飞升起来了一年,她还不敢就这么说出去。
裴琰拍着她的后脑勺,格外温柔:“朕好奇你的这五年,你好奇朕的这五年吗?”
江云娆毫无犹豫的答道:“好奇。”
裴琰的语气有一些叹息:
“朕这五年,给了昀儿一个还算欢乐的童年,让他不像一位标准的皇子那般满是禁锢的长大,算是做到了当初你离开前想要的那样。
五年过去,大周已经没有可以主导皇权的世家,赵家九族被灭;
余下的魏家,一直以储君之位为手中王牌,如今也没了,
除却皇后凤位还在魏家手中,朝野之上早已是新人林立,魏家曾经在朝廷中组建的权力伞逐渐薄弱。
朕此生在帝位之上的祈愿便剩下一件事了。”
裴琰说得避重就轻,只有裴国公与万长安几人清楚,裴琰因为勤勉朝政,还生过两次大病,
若不是江云娆当年留下了一个孩子,恐怕根本不能支撑他走到现在。
那一头零零星星的白发与坍塌的世家权力网,便是裴琰这几年政绩最好的说明。
江云娆一口说来:“削藩,对吗?”
裴琰:“嗯。”
江云娆此刻,大抵是明白裴琰来北境是来做什么了,除了自己的因素,应该就是那这几年愈发低调,低调得有些奇怪的禹王了。
江云娆柔软的指腹在他英挺的鼻尖上碰了碰,轻声道:
“可我更想知道,你快不快乐,每天除了上朝看折子见大臣,又做了什么?
身体可好,为何有了那么多白发。
无聊的时候都在干些什么,难过的时候又是如何消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