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想要不择手段的留她下来,把她禁锢在自己身边,想告诉她只要她靠近了半分,自己就绝不会给她再远离的可能,可是又怕适得其反。
看他不说话,千禾抿了抿唇,拿着手机就转身离开了,还没关上门,就听到了一声闷响,她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原本躺在床上的男人却起了身,撞到了旁边的茶几。
“你干什么?”千禾大惊失色的冲过去扶住了他。
莫千澈揉了揉眉心,他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了,就是起身的时候头疼了一下,眼前忽然一黑,才不小心撞到了桌子。
身边熟悉的香味靠近自己的时候,他的心神都乱了一下,“上厕所,有点儿晕。”
千禾:“……”
本来是想要在最快的时间内跟他划清界限的,可是总是在心软,总是会心疼,尤其是看着这个男人充满了孤寂的时候,过往的倨傲也像是消失了一样。
两个人都没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最后还是莫千澈轻笑了一声,“怕我走不稳的话,麻烦先扶我过去一下?”
反正都已经是在卖惨了,还不如能多留一会儿是一会儿。
千禾没说话,安安静静的把他给扶进了卫生间,才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给他关上了门。
看着冷色的墙壁,莫千澈掀了掀唇角,笑得有些苦涩。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真的愿意大病一场,病因跟她有关,让她带着愧疚照顾自己一辈子,哪怕只是愧疚,那也好过划清界限的远离。
千禾这样忽近忽远的态度,无一不是在告诉他,靠近只是习惯,离开才是本能,她不敢再尝试一次那样的伤痛,也不愿意身边的人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你看,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最后都是以血流成河收场,还会给最亲近的人划上几刀。
莫千澈用冷水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还有些苍白,眼神却已经恢复了清冽,只是偌大的室内也就只剩了自己一个人,连空气都是冰冷的。
随后,他才打开了门,刚踏出去半步,手臂上忽然就多了几根葱白的手机将自己扶住。
莫千澈诧异的转过头,千禾抿了抿唇,没有抬眸看他,只是扶他躺回了床上,“等何宇过来了我再走吧,你先休息,有事叫我。”
她就这么走了,莫千澈一个人,她还是有点不放心,虽然脑震荡不是什么大毛病,但万一引起了以前的症状呢,万一有什么并发症呢?
短短的一分钟,千禾想了无数种可能,最后还是没放心离开,在男人逐渐变得深邃了眼眸里,收起了自己给他整理被角的手,去被他给拉住了。
“刚才我在想。”莫千澈躺在床上,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如果我落了个半身不遂的毛病,你会不会因为愧疚心甘情愿的在我身边照顾我一辈子?”
“……”
哪儿有人这么诅咒自己的?好不容易活下来了醒过来了,他还想这么多乱七八糟的?
千禾的眉头忽然皱了一下,抬眸看他的时候又舒展开了,微微动了动自己的手腕,把手抽了出去,躲开了他的目光。
“今天我是碰巧路过,人民警察,职责所在。”千禾淡淡的开口,“有事叫我,我在客厅。”
“只是职责?”莫千澈追问了一句,声音很轻,或许她没听见,直接关上了门。
看着那扇紧闭的门,莫千澈的眸色暗了暗,良久,才勾起唇角笑了笑,好歹她是在这里,无论是不是职责,她对自己的关心总不是假的。
千禾坐在沙发上,心里有点乱。
只是职责吗?
只是职责的话,这一场事故都该在最快的时间里解决,而不是她跟对方起拳脚上的冲突,即便是对方先挑衅的,可是千禾所有的憋闷都不及那一刻涌上心头的怒意——
莫千澈被他揪着衣领抵在车身上的时候,她真的是恨不得上去把对方的头都打掉,虎落平阳被犬欺,那个人凭什么能那样对待他?
凭什么?
凭什么不能呢。
因为他是莫家大少爷,还是因为,是自己心里的英雄?
千禾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卧室的方向,久久没有收回视线,复杂的情绪都在心里翻涌着。
“二小姐……”
二十分钟后,何宇才打了个电话过来,“您现在在照顾大少爷吗?”
“在。”千禾看了一眼外面的太阳,“你什么时候过来?”
“那麻烦您再继续照顾他一下,我现在手头上有点事情要忙,公司里的事情转不过来了。”
千禾:“……”
不等她说话,何宇就壮着胆子一口气把话给说完了,“毕竟大少爷这样子也挺严重的,搞不好这一撞给撞出来什么并发症呢?你要是走了没人看着的话,我过去了万一他都凉了怎么办?好人做到底,你再多照顾他一下,等他有所好转了就好了,谢谢谢谢!”
没等她说话,何宇就挂了电话。
“你——”
千禾对着手机大眼瞪小眼,气得要死。
呸!什么叫他凉了怎么办?会不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