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都像是在一瞬间变得慢了下来。
裴景垂眸静静的看着千禾,等着她的回答,而千禾就像是被这么突然的一问吓得愣住了一样,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只有渐渐发酵的酒精在拉着她沉沦进去。
千禾都忘了上一次裴景说在一起是什么时候了,可能是自己下意识的在回避这个话题,裴景就再也没有提过,但是对她的那份感情依旧是表露的很明显,甚至不怕别人调侃,也会告诫他们有个限度——
可以调侃他厚脸皮的追求,但是不能以言语来让千禾妥协某一种身份,就算是广而告之了之后,千禾依旧不是他的,裴景也不想无端的给她添一些困扰,毕竟千禾这个脾气,是能说不干就不干的,打个调令就能远离他们了。
就算是千禾不答应,至少两个还是在同一个屋檐下工作的。
千禾的睫毛颤了颤,垂下了眼帘,伸手想要把他手里的茶杯接过去,却被烫到了指尖,倒吸了一口凉气,飞快的缩回了手。
“烫。”裴景眉头都皱了起来,沉声提醒着,也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的手指看了看,确认她没有被烫伤之后才拉着人坐在了沙发上,自己也坐在了她身侧。
屋内明亮的灯光都像是变得柔和了下来,此刻的安静跟之前的喧闹完全不同,已经是凌晨时分了,两个人都喝了不少酒,却好像没有半点睡意似的,在屋内睡觉了的人们感知不到客厅的不同气氛,千禾也心跳也开始在慢慢的加速。
裴景就坐在她的身侧,靠的很近,他身上的温度都像是传递到了她的身上似的,酒精的翻涌更是让人有些燥热。
有关于裴景,千烟也曾经问过她,是不是真的不动心,是不是真的没有感情,只是她自己也说不好,不能确定。
“你也是个快三十岁的人了,就算是看起来再不像,也得面对这个事实,如果你觉得你可以孤身一人过一辈子,OK我不管,新时代女性嘛,爱怎么样是你的自由。”叶清曾经一字一句的告诫过她,“但是如果说你一直单身是因为莫千澈的话,我建议你找个烘干机把你脑子里的水分烘干一下,他要是死了,你还要给他守一辈子的寡吗?”
“如果你不提这个名字,我都快忘了有这么个人了。”
“编,你就继续编,我听你瞎掰。”
最后是叶清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和扭头离去的背影,谁都知道她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在自欺欺人,可是又解不开她心里的那个结。
莫千澈就如同几年前的她一般,人间蒸发了,没有半点消息,千禾也刻意的不去打听不去问,千烟也很默契的没有提,不告诉她半个字。
千禾深呼吸了一口气,才从那样的沉闷中脱离了出来,往后靠了过去,声音轻飘飘的问裴景:“我好像一直都没问过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
“想听真话?”裴景反问她。
“嗯哼。”
“以前总怼你是因为你跟刑警这行毫无关系,一看就是个没吃过苦的大小姐,被叶清塞进来顶多就是个微服私访,觉得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干这一行帮不上忙反而会拖后腿,后来发现你其实还挺有勇气的,就是没脑子,别人的命是命,却没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裴景顿了顿,忽然转头认真的看向了她,“后来,我反而想让你成为个不用吃苦的人了。虽然说咱们警队的女人不少,但是真的面对枪口的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你每次都是冲最前面的那个,出生入死都过来了,我喜欢你有什么奇怪的?战场都上过了,我难不成还要怕个表白?”
“……”千禾被他说得哑口无言,“那假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