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都是一样的，南哥还爱着千烟，千烟身边也没有其他人，既然彼此都忘不了，那为什么还要硬撑着呢？”柳缈顿了顿，“我不想看到千烟走远了他才去追，真的有了距离之后就追不上了。”
顾尧沉默了一下。
“我回来了之后，听你们说的那些所有的事情都觉得不可思议，那些巧合全都发生在了自己身上，谁也接受不了，但是我总有一种心慌的感觉，很莫名其妙。”柳缈声音很轻，“我怕以后如果大家都后悔了，觉得当初不应该那样，可是又无法挽回了。”
“但是千烟跟温南之间的事情，并不是挽不挽回那么简单。”顾尧说，“我一直不想你掺和这些事情就是因为太复杂了，就算是看的清楚开头和结尾，但是每个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南哥现在难受也好过以后一直互相折磨，那是他一家人的性命，千烟不管再置身事外，那她是仇人的亲人的事实都是改变不了的。”
“可是你也说过，觉得千烟可怜，你也希望过南哥继续跟她在一起。”柳缈反驳着他的话，“那个时候你们没有说过千烟跟南哥不合适，反而会站到她的位置上去想。”
“……”
“她无依无靠的过了那么多年，就连亲生母亲都不愿意对她好一点，更别说洛旭辉了，她连自己亲爸是谁都不知道，那又为什么要把她归到洛家去？”
黑暗中，柳缈看不清顾尧的表情，只能感受着他怀里的温度，在空调的凉风之下，这个人显得格外的温暖。
她也知道，顾尧还是对顾锦的死耿耿于怀，温南也一样，那些跟自己朝夕相伴的亲人全都在一夜之间成为了泡影，是一辈子都放不下的。
就连柳缈也是，她现在能安心的躺在顾尧的怀里，却不代表闭上眼睛之后不会想起那个噩梦的晚上，她依旧觉得现在的生活像是一场梦，还是恨不得把那些人碎尸万段，希望毁掉了他们的人全都不得好死。
可是——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怪千烟，就算是她跟洛白的关系密切。”
“那是你性格的问题。”顾尧紧了紧手臂，“你善良，所以不愿意把事情看的太严重。”
“这跟善不善良没有关系，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柳缈轻笑了一声，一语道破，“也跟我性格没有关系，就像是我跟千禾的性格天差地别，可是当初她也一样没有对千烟做什么，就只是狠心没有去见她而已。”
“……”
说的倒也是。
顾尧想了想，“那跟那个时候她和阿澈之间的关系也有关。”
“你觉得千禾是那种人吗？”柳缈问他，“如果她真的有怨恨的话，那千禾会把不顺心的所有气都找一件事情当发泄口，你看见她真的憋着过吗？”
莫家嚣张跋扈的二小姐远近闻名，心情好的时候你把她房子拆了她都觉得重建无所谓，心情不好的时候你路过她家门口带走了一片绿化带的叶子她都能指着你鼻子骂你动了她的私有财产。
所以，当初也不过就是莫千禾不知道怎么去恨，但是又不知道怎么放下而已。
所有人都在逼自己，逼千烟，逼着所有的情绪聚集在一块儿然后全部爆发出来，伤到了的人接受不了就安静退场。
那个时候莫千禾不说，其他几个男人的立场就更为混乱，没有人真的猜到过莫千禾的想法，也没人理解过千烟，反倒是现在让柳缈给一语道破了。
“好了，睡觉。”顾尧忽然把手搭在了柳缈的眼前，声音慵懒，“不说了。”
“可是我觉得我们可以谈谈这个事——”
顾尧打断了她的话：“我头疼。”
“啊？”柳缈惊了一下，慌慌张张的扯下了他的手，撑起了自己的身子，伸手就想开灯，“你是不是喝酒喝得太多了？”
“没有，就是想睡了。”顾尧一把把人给按了回来，话题就这么被转移了过去。
“可是……”柳缈话还没说完，顾尧就吻了过来。
绵长而又热烈。
她所有的话都止住在了这个吻里，带着淡淡的酒香，让人沉沦进去。
顾尧心里也很乱，但是不得不承认柳缈把一切都说对了，他在最开始的时候确实觉得千烟这个人不错，不管是听说还是眼见，都没什么让他厌恶反感的地方，最后的看不顺眼也就是因为她的身世而已。
可是他总是会想到小锦，也就不知道要怎么原谅，而且柳缈再继续说下去的话，也会陷入过去的痛苦之中，那还不如就让接下来的事情顺其自然。
……
——
翌日。
莫千澈一行人一大早就离开凌镇回了公司，温南的门也早早的就被敲响了。
宿醉之后的男人发丝还有些凌乱，随手捞了一件睡袍套在身上就沉着脸去开了门，阴沉的样子像是能杀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