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千烟尖叫出声,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
那些生物对她而言就是妖魔鬼怪,总有一种它们会缠在自己的身上让自己窒息而死的感觉,就连感到这么多东西之后呼吸都变得不顺畅了,更不用说是放出来。
这个男人真的是个疯子,家里居然养这么多蛇。
他还满脸轻松惬意的样子。
贺衍弯腰随手捞起来一条蛇,任由它缠在自己的手臂上,那种样子就像是电影里加了特效的变异怪一样,千烟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寒意从脚底蹿到了天灵盖,惊恐的看着他。
“不要什么?”贺衍像是没听懂她的话一样,直接朝她走了过去。
蛇虫鼠蚁,他倒是经常打交道,没什么别的,就只是听说监狱里偶尔也会有这些东西,说不好洛白也正在受这样的苦呢。
虽然洛白是个男人,但是一想到他要在监狱里经受那些事情,贺衍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了。
反正他也没什么理智可言,温南身边的一切都是该被毁灭的。
而且他也只是答应了,两天之后用一个完整的千烟去做交换,但是又没说精神上不能摧残些什么。
女人怕这些动物好像是通病,千烟也不外乎是这样,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不过怕的话更好,省的他还得劳心费力的让这个女人受些罪。
毕竟长的还是挺好看的,万里挑一不为过,那种受了惊吓的样子让人看了都忍不住心软。
然而,他心里有人呢,而且这个人还是温南的女人,光是想想温南心疼她的样子心里都会觉得爽快舒畅,哪还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情分在。
“别把它拿过来,不要……”千烟祈求似的低喃着,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却还是在不住的往后躲。
这里的一切东西她都不敢碰,甚至是不敢直视,光是想起来都觉得毛骨悚然。
“怕就对了。”贺衍轻笑了一声,对她这样的表情很满意,直接把手上的东西给扔在了床上。
那条褐色花纹的蛇在床单上蠕动了几下,探起了头,千烟连呼吸都屏住了。
她这辈子的勇气,都用在面对人和生活上了,对着这些东西毫无办法,偏偏这个人就是故意的,一点点的在刺激着她,哪怕是自己想装个样子都做不到。
那种恐惧是从内心深处透露出来的,要是贺衍真的把她关在这里一晚上的话,她真的会被吓死的。
“你要怪就只能怪温南,谁让你是他的女人呢?”贺衍弯着唇,淡淡的看着她,“在云城我动不了谁,可是这里,我说了算的,你现在就只需要赌一下你在温南心里的分量了。”
“……”
千烟声音都在发颤,万幸那条蛇没有朝自己爬过来,而是呆在了原地没有动。
她抬眸看着贺衍,脸色惨白,“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反正我不会把你玩死就对了,放心啊。”他还一本正经的在保证着,“缺胳膊断腿的影响美感,我也没那个爱好。”
千烟真的是很想骂街了,但是在这样的一个房间里,她能说得出来话都已经很不错了,那条蛇还离自己不远,跟她在同一张床上。
就算贺衍不把她给弄死,她都能留下一辈子的阴影了。
“你要赌什么分量?”千烟的视线死死的盯着那条蛇,大有一种它要是过来自己就咬舌自尽的意思,“你跟温南之间有什么恩怨我都不清楚,就算是你做这些,也得不到什么的。”
“我又不找你要什么情报,得不到就得不到呗。”他耸了耸肩,满不在乎的样子,“想用你从温南手上换一个人。”
贺衍倒是坦诚,毕竟没有什么比亲眼看到别人受罪更舒坦的了,就是今天自己家的Nemo不争气,软趴趴的在那里呆着一动不动的。
千烟好不容易能转动了的脑子完全派不上用场,虽然自己也拍过武打戏演过警匪戏,但是电视里演的始终都是假的,她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真真实实的被放在了这样的一个位置上。
哪怕是给关在地下室也好啊,她蟑螂老鼠什么都不怕,就怕这个东西。
而贺衍也不像个正常人的思维,话永远都只说一半,也懒得跟她说明那些所谓的恩怨情仇,不需要她告知他什么,也不要她的命。
听贺衍的意思,温南应该知道她被绑过来的事情了,但是那些所谓的条件和事情都是些什么,才能让人如此的大动干戈。
千烟一边思索着,一边还要盯着那条蛇,手心和后背全都是冷汗。
“想要一个人至于这样吗?明目张胆的把人绑走,你不怕被人发现吗?”
贺衍饶有兴趣的看了她一眼,“我还真不怕。”
“……”
看来她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可惜了,这样的人留在了温南身边,注定就是要做炮灰的。
“少爷。”
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短袖T恤黑色长裤很是干练的样子,男人弯腰朝他鞠了个躬,“张老先生来了。”
“嗯。”贺衍应了声,拍了拍床上那条蛇的头,才站起了身,没有搭理千烟直接走了出去。
刚到门口,又顿住了脚步,“哦对了,之前Wayne研发的那几个残次品的药准备好了?”
“在实验室了。”
“先把她给关着吧,东西准备好了再带出去。”
“是。”
两个人的交流都是用的英文,贺衍的语种切换还真是无缝衔接,千烟也只能尽量让自己竖起耳朵去听,只是越听越没底。
直到贺衍走了出去,那个男人才睨了她一眼,眼神冷冽,千烟心里都跟着颤了一下。
随后这个人就朝她走了过来,半跪在了床上,不用抗拒的捏着她的下颌,把石灰干燥剂灌了下去。
千烟脑子里闪过了无数个念头,尤其是在这样的蛇堆里,变态狂杀人犯心理阴暗的人会做出来的举动都在她脑子闪了一边,走马灯似的,额间的冷汗都顺着下颌滑了下去。
活了二十多年,她再多的想象,都没有想过自己会经历这一幕,比生死还要煎熬,更想不到会是因为温南。
温南的过去到底经历了什么,又发生过什么,是他生性如此还是后来导致的……
她一点都不清楚,可是现在能想起的,就只有温南那张脸,偶尔在自己面前变得温柔的样子,眼底都是缱绻的深情。
但是温南的模样也没能缓解她现在的恐惧,甚至是比之前从高处摔落的时候还要害怕。
千烟隐隐觉得腹部装了一团火焰,在一点点的加大了燃烧的范围,扩散至自己的全身,甚至于有一种灼伤了的疼痛感。
从内而外的,弥漫至了全身,细细密密的疼痛让她倒了下去,蜷缩着身子,额头的细汗都冒了出来。
在一旁的男人冷眼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转身把那些恒温箱都给打开了,里面的那些软体动物全都顺着玻璃璧爬了出来。
忽然,自己的脚踝被一个冰冷的东西所缠住了,跟身体里的燥热和疼痛全然不同,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以缓解一些体内的灼伤疼痛感。
可是那样的冰冷在寒夜里又尤为渗人,就算是屋内的气温很足,千烟也被疼痛的感觉折磨到没有了出声的力气,却也清楚的感觉得到那种不正常的冰凉。
之前放在床上的蛇已经朝着她缠了上来,旁边的也都慢悠悠的扭动着,朝她的方向而来,原本守在屋子里的男人也离开了。
无边的绝望都涌了上来,千烟看着那些越来越近的动物,却发不出声音,满脸的痛苦和苍白,身体里的那团火像是能烧掉自己所有的内脏一样,痛不欲生。
她甚至都有种自己现在要死了的感觉。
贺衍就是故意的,可能原本就只是想试探而已,结果没想到千烟对于这些东西的恐惧超乎于常人,他干脆就直接把她给关在这里了,而且胃里的灼烧感只增不减,五脏六腑都在跟着受折磨。
他要换过来的人,是有多重要,才能让他心理变态到了这种地步。
如果真的只是有仇有怨的话,大可以把她绑起来随意的划上几刀,可是始终他折磨的就是自己的精神,身上一滴血都不用见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