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脸,我有时候会在梦里梦到的,只是那时候没有现在这样更加立体和成熟。
那时候的他还是一个少年,牵着同是少年儿童的我在我家小楼前的草地上撒丫子疯跑。
我妈妈和他的妈妈坐在我家的露台上微笑着看着我们,跑的累了就回去喝妈妈给我们准备的竹蔗水,放在冰箱里冻了,又放了一些柠檬,酸酸甜甜的很好喝。
那段时光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有爸爸有妈妈,有友情还有倪一舟。
后来乔薏告诉我我那是早恋,我才不信,我一向不早熟,对那些东西不敏感的。
现在我知道,就算不是早恋,但是也有情愫埋藏在其中的。
后来,他们家搬家了,搬离了花城,移民去了英国。
前些年我还能收到他的信,后来妈妈去世了我也被我爸爸带回箫家,我就给他写了很多信,把我的新地址告诉他,但是后面再也没收到过他的信了。
我们的联系就这么断掉了。
我一直在找他,用我的方法在找。
爸爸去英国我就让他去找,箫诗上次逃婚去英国我也让她帮我找,但是都没找到。
原来,他并不在y国,而是在m国。
我傻傻地看着他,胸腔中溢满了不知所云的情感。
有喜悦,有惊喜,反正乱七八糟的什么情绪都有。
他走到我面前向我伸出手:“你好,箫小姐,我是倪一舟,您这个案子的代表律师。”
倪一舟,是的,过了八年,他长大了,变成了律师,但是他还是倪一舟。
我看着他傻笑,他将他的手又递了递:“你好,箫小姐。”
我这才回过神来,伸出手跟他握了握:“小船哥哥。”
我喊的是我和乔薏给他起的小名,他叫倪一舟,我们就叫他小船。
他面无表情,甚至是有些冷淡,缩回了手坐下来,将手里的资料摊开向我推过来:“我接到师傅的电话之后就赶过来了,在飞机上我看了一下卷宗,觉得这个官司并不难打,就看我们要打的切入点是什么了。”
我愣住了,他叫我箫小姐,完全没有跟我寒暄,眉目冰冷,对我像是一个陌生人。
他不记得我了么?
没道理啊,我们分开的时候我十五岁,倪一舟大我三岁,十八岁的人了没理由会忘掉。
为什么他对我这样冷淡?
我是一个特别感性的人,所以我完全忘掉了我们正在谈公事。
我整个身子都要探到桌子对面去了:“小船哥哥,你不记得我了?我是萧笙啊,小笙笙啊!”
“箫小姐。”他只是淡淡扫我一眼:“你坐好了说话,如果你对案子的打法没有意见的话,那我可以跟你解释一下。”
不,不是这样的。
我曾经幻想和期待了很长时间的久别重逢不是这样的。
倪一舟看到我应该向我冲过来然后一把将我高高举起来,就像小时候一样。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才几岁,他却长的很高了,总是喜欢把我高高举起来,然后换来他妈妈和我妈妈的惊呼。
“小船!快把小笙放下来,别摔
着她!”
我曾经以为的相见场面又煽情又感动,我的眼泪哗哗流,他也紧紧抱住我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