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只是小赌,偶尔还会赢两把。可是到了后来,他几乎是痴迷上了这种东西,甚至连班也不去上了,整天埋在赌场里,家也不回,一回就只有一件事――拿钱。”
“你能想像吗?一个赌徒,一个疯狂不顾一切的赌徒,那心啊,早就被赌场上金银彻底蒙住了,多么可怕……”
“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他每天早出晚归的,回来倒下就睡,甚至喝了不少酒,脾气也日日见涨,甚至到了动手打人的地步……”
“我妈为了不让我们知道,还安排了我们住宿,不回家里,因此我也是在这些事情发生了好几个月之后才发现不对劲,那天,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决定回家看看……”
“结果就见到了让我目呲欲裂的一幕,当时,我……回到家里那一刻,看到的遍地狼藉,我是惊呆了的。”
“锅碗瓢盆洒了一地,桌子摔在地上,桌脚都裂开了,楼上乱糟糟的声音,玻璃碎片的声音,邻居们躲在家里,连门都不敢出……”
“我吓坏了,这时听到楼上的尖叫声打骂声,我飞快的上了楼,亲眼见到――她从楼上窗口掉了下来,像坠落的蝴蝶,“砰”的一声,落地了。”
陆婉兮心猛地一揪,眼眶蓦地就湿润了。
“我吓呆了,周围的邻居也吓到了。尖叫,慌乱,无措,像一锅沸腾的粥,兵荒马乱。”
“恍惚间抬头,我看到了站在窗边的那个男人,慌张,害怕,惊恐,唯独没有我想要的那种情绪。”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到医院的,又是怎么坐在手术室外面等待的。也不知道是怎么签了那份手术同意书的。”
“她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那一摔,更是糟糕。结果显而易见,她的腿废了,再也站不起来了,脸上,还有身上还全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我知道,那是那个男人的杰作。”
她紧握双手,青筋暴起。
陆婉兮握住她的手,目光难言。
“我要去告他!”
守了她很多天,这是她醒来时她对刘梅说的第一句话。
“她狠狠的甩了我一巴掌……”嗤笑一声,她舔了舔嘴角,似乎还能回味起那天被甩巴掌后的震惊,不可置信,绝望。
“他是你们的爸爸,你怎么能告他?这是不孝!”她还记得那天她是这么说的,多么振振有词,多么天经地义啊!
何其讽刺!
她一腔热血一腔愤恨,还没来得及付诸实践,就猝不及防的被泼了一盆冷水。
“后来呢?”陆婉兮问。
“程锦那时候还很小,什么都不懂,还睡在婴儿床上呢!很多事情都是他长大后听那些长舌的邻居们说的。余光,比我小几岁,也许是心有灵犀,出事不久后她也从学校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