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派去埋伏在凤家军大营门口的探子说,那太监刘槐是凤家三小姐派人引出去的。她在密林中对刘槐用了刑,倒还真的问出点儿事。”
秋雨影将事情简单一说,阮君庭听了,眼底一抹光,“看来,南渊倒是暗涛涌动,藏了许多有趣的事。”
“一切都在王爷预料之中,他们派了个不中用的五皇子来作死,便是挖了个坟坑给凤于归跳。只是属下不明白,王爷为何不顺水推舟,将凤家军一道埋了?”
阮君庭袖中不知何时,又滑落出那只金色的绣剪,重复了那晚凤乘鸾对他说的话,“飞鸟尽,良弓藏,英雄再无用武之地时,便是死期!”
他抬起头,似是微笑般眯了眯眼,“雨影,派你做件事。”
秋雨影砰地抱拳,“王爷请吩咐。”
“明日,你穿上殓尸营的蓝衣,戴上白铁面具,随凤姮,替本王去南渊走一遭,好好看一看,景氏的后院里,到底是谁在玩妄想吞天的把戏。”
“啊?可是,王爷……,我……”秋雨影指着自己的鼻子,为什么是我啊!
阮君庭声音一沉,“怎么,为难?”
“不,为王爷赴汤蹈火,雨影义不容辞!”
“嗯,下去吧。”
“喏!”
秋雨影不情愿地往外走,没走几步,又回头,“可是,王爷,那如果凤小姐……”
他想说,人家凤三小姐是奔着寻夫来的,若是真的拉着他成亲可怎么办?
但是这话,他又不敢说出口。
于是改口道:“如果凤小姐识破了我怎么办?”
阮君庭三天没能睡觉,颇为痛苦,心情十分不好,“嘴长在你的鼻子下面,她要找的蓝染,是个根本不存在的人,你随便哄她便是,怕什么!”
“是,属下明白了,王爷您好好休息。”秋雨影不敢再乱说话了,踮着脚尖出了王帐。
……
这一晚,就这么过去了。
凤乘鸾回了大营,天已经大亮,她哪里还有心思睡,命诗听和丹青收拾了东西,就怀着一颗雀跃的心,等着午时到来。
她整个上午,忙得不可开交,光是妆容就是上了又洗,洗了又上,头发梳了又拆,拆了又梳,对着镜子万般忐忑。
前世,蓝染整天对着的,是一个形容憔悴,满脸病容的自己,她实在不知他会偏爱她什么样的妆容。
就这样折腾了许久,直到太阳终于快要挂到中天,凤乘鸾才忽然心头灵光一闪。
那时候,她心灰意冷,一心求死,哪里还有半点美丽可言。
可他会在她最丑的时候喜欢她,那么,如今相见,她不管如何打扮,都应该是更美的!
想通了这一点,她反倒坦然了,索性又拆了头发,洗了胭脂,就按照前世与他相见时的模样,简单束起长发,素面朝天,换了骑装,出了营帐,去向凤于归辞行,拿了他写给龙幼微的家书,顺便就刘槐的死,又对一下口风。
诗听和丹青已经在外面准备好了马匹,也不知道他们家小姐到底在忙活什么,只木然地看着她折腾了一上午。
等凤乘鸾从中军帐中出来,便招呼道:“小姐,可以出发了吗?”
凤乘鸾翻身上马,“你们先行一步,将此前扔在路边的马车寻来备好,乖乖等我,我还有点事,去去就来。”
她说完,也不等俩人应承,便迫不及待策马扬鞭,出了大营,直奔北辰军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