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发簪,正抵着一只猫的脖子。
而那猫,大概是被吓大的,居然不为所动,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鄙视地看着她,全然是在嫌弃:大惊小怪,没有晚上见过喵吗?
凤乘鸾收了簪子,顺手勾了勾猫的下巴,“你哪儿来的?”
猫也奇怪,旁人见了本喵,都恭敬地喊声“猫儿爷”,她怎么还敢勾手指?
它圆滚滚的大脑袋一歪,你哪儿来的?
凤乘鸾见它并不怕人,十分干净,身上有种淡淡的香味,似桂花又比桂花深沉、清冽,不知是什么味道。
她伸手将猫捞过来,抱在怀中,重新坐在巨石下,夜里有个活物抱着,总是暖的。
然而猫不答应,奋力挣扎,本喵还没给女人抱过呢,放开你的爪子。
凤乘鸾两手用力,将猫按住,“老实点,我们南渊的兵若是馋肉了,可是吃猫的。”
这一句,果然猫不动了,老老实实给她撸。
凤乘鸾闭上眼,靠在石头上,传说阮君庭就养过一只白猫,起初十分宠爱,人们背后戏称他一声猫王,可后来不知怎么地,又改养鸟了。
大概北辰的男人喜欢谁,就喜欢喊谁小乖。阮君庭那只鸟就叫小乖,听说他一闲下来,就对着那鸟一遍又一遍地唤,“乖鸟啊,乖鸟。”
导致后来战场上,整个魔魇军提起她凤乘鸾,都叫“乖鸟”!
夜风微凉,她就这么半梦半醒地强撸了一只良家好猫,零零碎碎地想着前尘旧事,却不知那猫的主人,因为找不到猫,没法睡觉,正在大发雷霆!
——
次日,和谈双方一大早便分立于山顶大帐外。
左边,北辰的将领,不出凤乘鸾所料,二十七员大将,一个不少。
而右边,凤川明带领诸位将领,立得笔直,声势阵仗不输北辰。
凤乘鸾不知何时弄了一身北辰军服,混在卫兵中,静观事态发展。
没过多久,凤于归带着凤昼白,簇拥着景元礼到了帐前。
景元礼如今十九岁,生母本是董妃宫中刷恭桶的粗使侍女,在南皇某次喝吐了之后被临幸,才有了他。
因母族血脉低微,故而生得明显先天不足,身量不似其他几个皇子那般颀长,容貌也不及几个哥哥俊朗,论及才学武功更是天资全无。
他今日以皇子身份监军,两国交涉的大事,居然穿了一套唱戏般艳丽的鲜花铠,大摇大摆而来,显然从来没人教过他,如何做一个真正的皇子。
他身边跟着的粉面公公便是刘槐,正一路哈着腰,小步跟着。
南渊将领齐刷刷拱手相迎,“恭迎五皇子殿下!”
景元礼迈着方步站定,摆足了架势,将手一挥,连带着北辰的一道招呼了,“诸位辛苦了,来来来,入内就坐吧!”
说完,俨然如东道主般模样,抬腿踏上台阶,便要入帐。
这开口第一句,就将人丢到家了。
可还没等凤于归拦着,对方的一员大将轰地一步踏出,挡在了景元礼面前。
正是阮君庭座下第七将,应麟。
“王爷还没到,谁敢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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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发的,心惊肉跳,也不知道能不能过审,真的是尽量将风雨亭里的描写降到最低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