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这峰顶之上,却有几个瓦顶小屋搭建,虽简朴不堪,但却也能遮雨避风。
在这几个小屋中间,是一个剑顶小亭。
“将死了,八老,你输了。”
一个身着白瀑道袍的老者在棋盘上落下一子,轻轻抚长须,风度翩翩,笑道。
“啧,这步不算,我走错了,不然还能再下十来手,重来重来!”
对坐的是一个蓬遭遭的老头,腰间挂着一老旧的酒葫芦,厚着脸皮把棋局往回倒了一步。
“你这老赖啊,也就欺负人一辈老实,你这一盘棋悔百来次,换我得给你棋盘都掀了!”旁边观棋的拐杖老人张手喊道。
八老一脸不管,道:“有人吵到我了,不然我不会走错的!”
“嗯?”
白瀑道袍的老者似是听力不好,这才恍然,眉目一睁,伸手一抽,就见一个瓦顶小屋内突然飞出一道虹光长剑,速度瞬间撞破音障,猛地刺向凌空中!
只不过他刚刺出,仿佛就感受到对方的气息,脸上立刻露出遭殃的表情,高声大喊道。
“王仙,手下留情!”
话音刚落,就见王徒自云端间出现,手中正握那道虹光长剑,随手就倒插在地。
“我留你祖剑一命,算你欠我个人情。”王徒拍拍灰尘,仿佛理所当然地淡然道。
“您这......”白瀑道袍的老者脸色瞬间苦巴巴。
旁边蓬遭遭的八老面露贱兮兮的笑容,叫你下棋赢我。
他显然听到了王徒的声音,也认出了王徒,但故意露个风声,骗对方出手遭罪。
“嚯?这不是王大仙嘛?稀客稀客,平日难见啊!”
八老这才打着哈哈,拱手称呼道。
“什么大事,劳您光临大驾?”拐杖老人也看向王徒,似是看到了百年不见的稀客。
王徒托了托下巴,眼神示意白瀑道袍老者让位,坐到八老对面,握子道:“怎么,真躲着避世,不看新闻了?”
此话一出,这本闲聊清淡的三位老者,笑脸瞬间消失。
“真他妈好笑,真他妈讽刺!”
八老向来暴脾气,当场发作,破口大骂。
“牧子玩命为他们拼死了安麒麟,阻止安神丹一祸,赌尽平生气运,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回过头来倒好,嚯,又被个小瘪三给扣了。”
拐杖老人点了根烟草,道:“萧怀山这一步棋,迈得太大了,大到以为真正的老一辈避世昆仑,就不再问世事,可由他一手遮天,任意妄为。”
昆仑为七大绝地之一,汇聚天下奇人。
一些自战争时代过来,又没那心思再劳累天下事的奇人异士,便诸多隐退,像他们,便是进了昆仑,颐养天年。
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们信息堵塞,是山林野人。
“其实天下人不知,牧子是秦先生留给这纷乱世间,最好的感谢。”白瀑道袍的老者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
看似太平人间。
但在看不到的地方,却是西北天荒动荡,北方利益扰乱,东南山高皇帝远......
有话是,世间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在负重前行。
这世道,从来没有真正太平的时候。
唯有大公无私者,以血汗铸墙守门,以护天下。
但这般好人在这个世道,到头来多半却落不得一个好下场。
“当年昆仑大劫,秦先生一人抗下一切,为抹平伤痕,不留后辈,最后连自己存在都被抹去,只剩我这一辈几个半只脚踏入棺材的,尚且记得。”
“等我们都死去后,还有人记得,这世间曾有他秦烽火?”
“其实啊,我们都欠他一条命,欠他秦氏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