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瓦凡沉默。
“到底是哪家姑娘?让我们的足球王子昨天踢了两小时足球流了两吨汗回来,到今天还这样魂不守舍呢?”
尚初一看就知道秦瓦凡就是为情所困。
“咳咳,寝室长,要不咱们还是进去,让他在这吹吹风,醒来了再说吧?”
白榆拽着尚初的手就要转身回寝室。
“追女孩子,最要耐心了,如果当面锣对面鼓地说不清,那就静待花开吧。”
寝室长就是寝室长,虽然不知道情形,但说的话总是能让人觉得很管用。
秦瓦凡也的确除了静待花开,就毫无办法了。
当天晚上,秦瓦凡很想给白蒹葭打电话,但想到白天里见她时两人都淡着脸的情形,还是摸了摸话筒,又默默地缩回了手。她此时,恐怕并不想听见他的声音吧。
第二天是周五,秦瓦凡犹豫了一天,暗中在中文楼下等着,想看上白蒹葭一眼,但始终没看见,傍晚的草坪上,人来人往,也没有她的身影。
他终于没忍住,战战兢兢地拨通了白蒹葭寝室的电话,无论什么理由,他无法克制住自己的内心想知道她此时在哪里的欲望。
“你找蒹葭啊?她不在!”
白蒹葭的室友回答得干脆利落。
“那她是出去图书馆了还是教室,还是说去哪里了呢?”
秦瓦凡的声音里充满讨好。他此刻怕极了得罪这能告知他白蒹葭去向的声音。
“不知道啊,我下午回来就没看见她了!”
“那你能帮我问问吗?我找她有点事,比较着急。”
“哦,稍等。”
接着,秦瓦凡就听见那个声音在大声地询问:“诶,姐妹们,你们有谁知道蒹葭去哪里了吗?有人找她有事!”
“不知道!”
一群声音此起彼伏。
秦瓦凡便固执地站在走廊的暗处,像个深情的侦探,温柔地坚定地注视着对面二楼的楼层。她不在,他就等,直到看见她为止。
不知过了多久,秦瓦凡腿酸了,就踱两步,脑子里时而乱哄哄的,时而一片空白,情绪也时而伤感时而平复。身旁过往的人有的拍拍他的肩,相互笑笑打个招呼,有的也专注在他们自己的想法里头,并没发现站在灯光的暗影里的他。
白榆不知什么事外出了,寝室长尚初去图书馆了,其他几位端坐在电脑旁正联网打游戏打得不亦乐乎,游戏里的兵器撞击的声音在寝室里回荡。秦瓦凡如同灰暗处的一位身形单薄的小老头,侧面看去,佝偻着腰,看不清表情,伸着脖子直视着前方某一处,安静得一言不发。
他期待着兜里的小灵通响起,但这小东西却比什么时候都安静,毫无动弹。八点、九点、十点……他的心里凉意越来越浓。本就深秋,风里夹杂着海的气息,让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个久未归家的孩子,想哭。
白榆十点多从外面回来时,他让他给白梅的寝室打电话,但白梅去找了一圈,也不知道白蒹葭去了哪里。
十一点他再打电话过去白蒹葭寝室,却一直是占线,他跑到阳台伸长脖子,希望看见的是她落在白月光里捧着电话机煲电话粥,但很伤心,他可以肯定,那个站在走廊处抱着电话诉说的人留着长发,一定不是她。
他不知道该不该用绝望来形容自己的等待,只是觉得自己像一只困兽,进不得退不得,什么都做不了,被绑缚在一种无助又悲伤的情绪里,连找人倾诉的力气都没有。
他终于,被白榆拖回了寝室,一轮满月,孤寂地挂在空中,继续帮他寻觅心中的那位待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