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儿,待会咱捞苞米去,回来让娘给咱炒苞米花吃,可香了。”七郎和陈莲儿凑到陈果儿跟前,兴致勃勃的提议。
捞苞米就是秋收完了之后,庄稼地里还有些落下的苞米,运气好的时候能一亩地能捞十多斤。
“炒爆米花?好啊,待会一起去。”陈果儿吐掉嘴里咸到发苦的水,这个时代没有牙膏,最多只有牙粉,但那是大户人家才用得起的。至于庄户人,就只能沾点大粒盐刷牙漱口。
炒爆米花,陈果儿想起前世酥脆松软,香甜可口的爆米花。每次看到她都会买一大包,没想到在这个时代也能吃到。
三个孩子正商量着吃完了饭就去,就听到上房里传来秦氏的咒骂声,“啥你娘家的?早让黄皮子刁走了,你们一个个丧良心的吃俺的,喝俺的,还惦记着俺的,啊呸,臭不要脸的。连你都是老陈家的,还腆脸说啥你娘家的,有能耐回你娘家去,俺们庙小,供不起你这大佛。”
黄皮子学名黄鼠狼,在乡下俗称黄皮子,据说黄仙就是黄皮子变的,能迷住人心。
“这又是咋了?”七郎没好气的看了一眼上房,秦氏一天是按照三顿饭来骂人的,好像一天不骂人就活不下去似的。
“咋好像是咱娘的声音呐?”陈莲儿仔细听了听,顿时脸色大变。
“走,去看看怎么回事。”陈果儿把水瓢放到一旁,跟着七郎和陈莲儿就往上房走,还没走出几步就看到李氏眼眶通红的从上房走出来。
“娘,咋啦,发生啥事了?”七郎步子比较大,几步就来到了李氏跟前,小脸上满是忧心。
“没事,娘没事,你们赶紧吃饭,完事就去玩吧。”李氏赶紧抹了抹眼泪,假装什么事也没有的往西厢房走。
陈果儿三个人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李氏这样,全都跟着回了西厢房,却被陈志义挡在门口,“大人唠嗑小孩子家家的瞎听啥,赶紧去吃饭。”
陈果儿三个人相互之间递了个眼神,转身离开了门口,看到陈志义回去关了房门,同时转身悄悄回到窗台下偷听。
“俺说啥来着,她奶就不可能答应。”屋里传来陈志义憨憨的声音。
“……她奶说等下蛋给俺吃,可俺连个蛋壳都没看着,俺也不在乎那一口吃的。可咱果儿遭了那么大的罪,吃只鸡咋啦,里正不还说果儿保护咱这一方水土呢吗?”
“俺上辈子也不知道造了啥孽,托生个牛都比俺强,干完活还能吃饱呐。”
“还说啥让黄皮子刁走了,俺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两只芦花鸡就在鸡圈里。”
“还不如分家……”
李氏抽抽噎噎的埋怨,陈志义只能一个劲的陪着说好话。
陈果儿三个虽然听的断断续续,但从李氏和陈志义的只言片语中也听明白了大致的经过,七郎气的攥紧了拳头,“俺记得开春的时候,娘肚子里的宝宝没了,咱姥和咱姥爷来家里给娘拿了两只芦花鸡。”
陈莲儿也点头,“当时奶说鸡正下蛋,吃了可惜,先养起来,还说给咱娘吃鸡蛋,可是鸡蛋都让奶偷偷给姑吃了。”
“谁不知道黄皮子只喝血,根本不吃肉,俺倒真希望黄皮子能来。就算不为了吃,至少也出出气。”七郎紧盯着鸡圈的门,自从去年加固了鸡圈,黄皮子就进不去了。
“哥,你干啥去?”陈果儿拉住往鸡圈走的七郎,“现在可是早上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