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花多少钱!”
刘腊英坐起来,拉着芳华坐到自己床边,握着她的手轻轻抚摸着:“芳华呀,娘这个病也不知道能活多久,说不定那天,就跟你嘎婆那样,疯到外面就死咯!”
“娘,看你说的!要过生日了,怎么能说这话!”听到刘腊英这么一说,芳华又忍不住掉下眼泪。
“俗话说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刘腊英叹了口气继而说道:“你代课的那点工资,平时又要补贴点家用,就不要乱花了,你嗲嗲那人,虽然在读书上想的通透,但是其他的,还是护着你两个哥哥些,你自己也要存点钱好给自己置办嫁妆,免得以后被婆家人数落,娘是怕以后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就护不住你了。”
“娘,干嘛老说这些。”芳华哭着紧紧抱住了自己的母亲。
“人这一辈子啊,都说不准数。你要听娘的话,以后不要乱花钱了,要给自己打算打算。”
“我听就是了,娘,不说这些了,去吃饭吧,应该饿坏了。”听到芳华这么说,刘腊英这才欣慰地笑了笑,跟着芳华出去吃晚饭。
返校后,芳华都处于一种忧心忡忡的状态,对于自己娘的那种病,芳华知道,叫做间歇性精神病,平时好的时候,跟个平常人一般,但是一发起病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顾不得了,芳华很担心娘发病的时候,万一嗲嗲不在家,可怎么办?
看着手臂上被咬的伤口,芳华想着这种病不知道能不能治疗,假设这种小地方不能治,那大地方呢?想到大地方,芳华就想到了承飏所在的南京,芳华都有点想写信给承飏的冲动,想问问他南京有没有治疗精神病的医院,可是想到上次写的信他都没回,他又那么忙,这样麻烦别人不好,更重要的是,就算真的有,嗲嗲应该也不同意带娘出去治。想到这里,芳华有些沮丧,又想到那日娘对自己说的话,芳华决定从现在开始,要存点钱,将来自己带娘出去治病。因为有了这个梦想,芳华忧心忡忡的心变得豁然明朗起来。
转眼,一个星期又将过去,对于星期五要来的邮递员,芳华这次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下个星期一就要期末考试,芳华和其他的语文老师正在学校的油墨室里忙碌着。
除了六年级统一参加区统考外,其余的年级由学校资历老的语文老师负责出卷刻卷,而芳华和金善英则半跪在地上,用油印机负责油印着试卷,正忙得满头大汗的时候,崔玉一蹦一跳地跑了来。
“芳华,你看这是什么?”崔玉满脸笑意地叫着芳华。芳华抬头,看着崔玉手里拿着一个信封,正高兴地对着自己挥舞着,心中一个激灵,连忙起身,都顾不得自己满手的油墨。
“是我的信吗?”芳华有些不确定,确又无比期待地问道。
“当然是你的信。”崔玉笑着,然后又在芳华耳边小声地说:“南京寄来的!”
确定是承飏寄来的,芳华整颗心都飞扬了起来,眉飞色舞地对崔玉说道:“帮我拿到宿舍去,我忙好了就来。”“好嘞!”崔玉笑着又一蹦一跳地走了。
芳华继续跪下来油印,脸上却有着藏不住的笑意,金善英瞄了瞄几个正在忙碌刻卷的老师,偷偷地在芳华耳边说道:“那信,不会是承飏寄来的吧?”
芳华看了看金善英,有点不好意思地微微点了点头,金善英见芳华承认了,笑着又轻轻地问:“你们两个是不是在?”
“没有!”芳华连忙轻声否认。
“别急着否认,你那个没有也是现在没有,那天你们在一起吃饭,我都看出来了!”金善英继续小声地说道。
“看出来什么?”
“承飏喜欢你,你也喜欢他。”金善英小声的却很肯定地说道。芳华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没有再否认和辩解,即使自己的心事被别人看穿有些难堪,但是金善英的那句承飏喜欢你,却也让她无比的欣喜,而现在,她更加迫不及待地想去看承飏的那封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