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习武修身以齐家,我潜心攻读以治国,咱兄弟以后就江湖再见啦!”
在全家人为他们送行这一天,武威这小子抱着我动情的笑道。
“去那边好好读书,改年我行商去洛阳看你!”
我拍了拍二弟的肩膀,有点难过的笑道。
这小子在家时老跟我使坏,而今真要分别了还真是有点舍不得。
兄弟情深的三弟长安,已经开始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二哥你不要走!二哥你不要去洛阳!”他哭喊着叫道。
“三弟,在家要听老先生的话,来年洛邑书院牡丹花开的时节,我在那儿迎接你们!”
一边说一边挥手,武威二弟和黄师傅的身影已经慢慢的远去了。
与他们同行的,还有贵霜国路过的商队。
又是一次无奈的离别,又是不知何日在能相见漫长的等待。
我看到母亲、奶奶、还有表姐兰果尔的脸上都已经挂满了泪水。
这么小的孩子,就让他离开家人远走他乡,真是舍不得啊!
但男儿的命注定是属于远方的,况且是回中土去,我们于阗易氏的根就在那儿。
所以武威二弟这次是带着使命回去的,就是把我们和故土的根从此给连接起来。
这也是爷爷长久以来因养家糊口,而无法实现的愿望。
尽管他行商的路上,无数次的经过故乡的土地,但只能驻足片刻就要前行。
而作为家族第三代的二弟武威和三弟长安,就不同了。
爷爷对他俩的要求是在中土汉地读书、长大、求取功名、开枝散叶。
因此,老人和我们这些少年的想法是不一样的。
故土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这美丽的“清风泽”才是我们的家园。
而对于爷爷来说,尽管于阗国待他不薄,但这里始终只是他人生中的一个客栈。
他的家在遥远的陇西金城郡,在黄水岸边那块已经成为白土的市井里。
两年之后的初春,在爷爷的一手安排下,三弟长安也追随着武威的脚步,踏上了前去中土洛邑书院的求学之路。
又是一次万里之遥的骨肉分离,连一心向佛的奶奶也老泪纵横的怒骂爷爷的铁石心肠。
母亲更是因为两位小儿的先后远离而大病了一场,怎奈为了孩子的前途着想,也就只能将这样的思念付之于碧霄了。
既然易姓的本家子弟都不在书院中读书了,老先生自觉在我家私塾的执教生涯已经功德圆满。
所以他坚决辞谢了母亲、爷爷的再三挽留,要返回中土的老家去了。
“先生,留下吧!还有这十来个子弟需要您的教诲,将来我的孙辈还有待您的启蒙,您就留下来吧,我们易氏给您养老送终!”
临行这日,母亲拉着我和书院里的所有学童,跪在老先生的面前苦苦哀求道。
“夫人啊!老叟来到贵府弹指已近十载,不如归去!不如归去!也该落叶归根啦!”
老先生搀扶起母亲,说到动情之处禁不住老泪纵横了起来。
就这样,老先生跟着爷爷的商队北上回他的长安老家去了。
但愿在那个战乱已经平息的故国,他还能找到一处安心读书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