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笑呵呵的起身,给两人的陶碗重新续满了酒水。
“此话当真?”尉迟彪须发倒竖的认真问道。
“绝无虚言。哎!我金城易氏目前就剩易丰年这么一根独苗啦!可这个混球打小就让他娘给惯坏了,阴柔有余阳刚不足,难堪大任。所以我一直想找一位像你家女子这样的儿媳妇,将来能把“清风泽”的这份家业挑起来,再给我生出几个虎虎生风的孙子来,呵呵。”
说到这里,爷爷有点落寞的端起酒碗抿了一口。
“大哥,不是老夫夸自己的闺女,我这女子除了性格大咧咧的像个男人,容貌人品无可挑剔,管家更是一把好手!你看咱父女俩这些年来过日子,从来就没要我操过心,里里外外全由我那个女子一人打理!”
这回轮到尉迟彪笑呵呵的起身给我的爷爷斟酒了。
“既然这样,还望老弟成全了令千金和我家小子的这门亲事!”爷爷举起酒碗道。
“大哥如此厚爱,我尉迟一门蓬荜生辉啊!”
此时,尉迟彪老爷子的脸上都乐开了花,两位老兄弟端起陶碗重重的碰了一下。
那年的金秋时节,爷爷力排众议把尉迟春儿这个儿媳妇娶进了易门。
尉迟春儿就是我敬爱的母亲,也是我这辈子辜负最多的一位亲人。
据说家父和母亲的新婚之夜,家父耍脾气迟迟不愿入洞房,在灯火通明的大厅里和一班表姐妹们摇骰子斗酒。
凌晨三更的时候,性烈如火的母亲抛却了新娘子的矜持,直接来到前厅扭住家父的耳朵,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把家父连拉带拽的拖进了洞房。
一番激烈的撕扯打斗之后,在父亲鬼哭狼嚎般的哀求声中归于平静。
事情传到爷爷奶奶那儿,奶奶心痛的恨不能砸开洞房的大门,把这个可恶的儿媳妇赶回她的娘家去。
而爷爷则幸灾乐祸的笑道:“这个菜包子,老夫就不信没人能治得了他!列祖列宗保佑,咱金城易氏一门从此有救啦!”
家父家母新婚之夜的这出闹剧,一时之间成了整个王城的笑谈,母亲也因此摊上了悍妇的“恶名”。
从那以后,家父尽管还是一肚子的委屈,但忌惮于家母的拳脚功夫,只能对母亲言听计从敬而远之。
而母亲也绝非那种胡搅蛮缠、不给夫君一点面子的女人。
过门没多久,她就如其他的姐妹那样,把家父像孩子一样的宠了起来。
只要在原则上的事情不做的太过分,其他的一切都由着父亲的性子去了。
可父亲对于家母的感情,却始终停留在应付差事的阶段。
一有机会他就借口学做生意,跟着爷爷他们的商队在外边转上一月半载,以此来躲避母亲的“家法”。
正如爷爷所料,母亲在管家方面真是一把好手。
几个月下来,在奶奶的指点下,母亲已经能够独当一面的把整个“清风泽”客栈打理的井井有条,和一大家的亲戚们也能相处的和睦融洽。
人们慢慢改变了对家母的看法,连慕容瑶碧姨奶家的那几位一向敌视母亲的表姑姑们,也能够和她相处的如同亲姐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