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琼琳嘿嘿的坏笑道,从车厢里挺直身子坐了起来,开始翻阅文册中的名篇作为考题。
“曹子建的《洛神赋》流传的最广,易公子怎么样?给小妹来上几句吧!”
爷爷怎么也想不到在这西域的旷野上,还能遇到他平时最怕的考试,他开始为刚才的卖弄后悔了。
“这个这个,让我来想想。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爷爷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才想起其中的两句。
当年堂姐从书院回来后,最喜欢在他面前吟诵这首曹子建的名作,他也只记住了其中描绘洛神之美的几句。
正在爷爷局促难下之际,远处沙丘上一只肥硕的沙獾正匆匆越过。
爷爷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赶紧策马前去,伴随着一声羽箭的尖啸声,可怜的沙獾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我家少爷啊,平生最怕的就是学文写作!为这事小时候在家可没少挨揍!你就饶了他吧!”
想象着爷爷的窘样,赶车的卢羽禁不住哈哈爆笑了起来。
“谁叫他卖弄的,我最恨卖弄之人了。”慕容合上文册,伸了个懒腰。
一路颠簸和暖阳的暴晒,让她点昏昏欲睡。
“易哥哥不是卖弄,他是在取悦你呢阿姐!”慕容瑶碧兴致依然不减,她看着姐姐开心的挪揄道。
“为博美人一笑,愿作箭下冤魂!晚上有口福咯!”
不知啥时爷爷已折返了回来,摇晃着手上的战利品开心的大叫道。
顺手把血淋淋的肥獾扔进了车厢,吓得两位美女花容失色的大叫了起来。
这些正值韶华的少年,就这么一路嬉戏笑闹着来到了圣泉镇的地界。
“小慕容!山上这些房子做什么用的?不会有人家住在里面吧?”
望着沿途这些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毡包、棚窝,卢羽好奇的问。
“想知道自个下车进去看看不就行啦!说不定正有个西域丽人在等着你呢!”想到其中的妙处,慕容瑶碧忍不住嘻嘻的笑了起来。
“跟你说啊,一旦屋里有未婚的少女在那,按照我们于阗国的婚俗,可就出不来啦!除非娶了这位姑娘做夫人!”
“我的妈哎!还是不去了吧!万一里面有个满身狐臭、又老又丑的胡人女子,那我这辈子可就完啦!”
卢羽干笑着调侃道,说的连他自己都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你乱说个啥呀!”慕容瑶碧狠狠的踹了卢羽一脚,差点把他踹下了马车。
“西域和中土的民风有很大不同。在我们汉家,儿女婚姻大事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青年男女在结婚之前彼此都不相识,就像瞎人摸象一样,姻缘是否美满只有靠天神的保佑了。”慕容琼琳静静的给这两位汉家的阿哥解释道。
“可西域胡地这儿地处蛮荒、居民四处游牧为生、居无定所,所以也就没有了我们汉家的那么多规矩。家里有儿女到了婚嫁的年纪,父母族人们就在这片山野上为他们筑上一间棚屋,他们呆在这些小屋里等着未来夫君或妻子的选择。当然也可以主动出击,去其他人家的小屋。
一见钟情两情相悦的话,在圣水汤池里沐浴之后,共同在这小屋里过上一夜就算是结为秦晋之好了。”
“哦,原来这么回事!”爷爷恍然大悟。
“大慕容、小慕容!老爷也给你俩筑了这样的爱巢了吧?在哪儿?我想先认个路!”
卢羽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这么油腔滑调,爷爷忍不住爆笑着驱马到前边去了,任由卢羽和小慕容半真半假的打情骂俏。
转过一个山脚之后,在一片松竹胡杨掩映的溪边平地上,一栋石木结构的两层宅院映入了众人的眼帘,大老远就能看到“长安月”遒劲有力的黑体牌匾。
慕容家族在圣泉镇的山间别院终于到了。
一位碧眼鹰鼻、须发灰白的吐火罗族家老兴冲冲的跑上前来,从卢羽他们手中接过马匹的缰绳,把他们恭敬的领入了院内。
一班肤色各异的年轻仆役们,已经为他们四人的到来做好了所有的准备。